这个公寓多待一分钟都叫他胆战心惊。
澈穆桓闻言点点头应下:“好,多买些吧,大家都饿了吧?”
贺尔豪轻轻哼了一声,慢吞吞地对大周道:“给我带份汤粉。”
“好的贺哥!”
澈穆桓好笑,他又问燕将池:“你也吃点?”
燕将池摇头。
他刚摇了头,紧接着一声腹鸣就传了出来,燕将池手上动作微微一僵。
澈穆桓清了清嗓子,努力压下嘴角:“那就待会儿随我一道随意吃点儿?”
“……嗯。”燕将池紧抿着嘴,耳朵尖都有些红了,被贺尔豪稀奇地盯着看了好几眼。
要看到燕家那位这副模样,想都不敢想,还得是跟着澈小少爷。
大周很快带了夜宵上来,没吃几口,邵叔和家庭医生也到了,从燕将池的手里接过了工具。
“你轻点。”燕将池皱着眉头看那医生。
牧家的住家医生原本大半夜被叫起,一看是为了牧家这个最不受待见的少爷还有些不耐烦,结果一到公寓,就看见燕家那位居然也在这儿,当即整个人都清醒起来。
他像只鹌鹑似地,在燕将池的视线下,连呼吸都不敢大口呼吸了。
大周见状心酸又怜悯地看了眼那医生,总算有人能明白他方才的感受和处境了。
澈穆桓瞧着好笑,男人的视线是有些凶,但也犯不着这么害怕吧?
不过他也察觉到刚才那家庭医生过来时的轻怠,见燕将池能唬得住对方,便索性什么也不说,装作没看见。
邵叔在一旁看得脸上所有的褶子都皱起来了,忍不住叹气:“怎么就受伤了呢?”
是啊,怎么就受伤了呢。燕将池垂着眼,手指甲死死刺着掌心,他就该在姚成卯劲追求完美的时候阻止,他就不该由着澈穆桓的性子去试一遍又一遍。
家庭医生也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忙活好,澈穆桓困得连家庭医生折腾时的刺痛都觉得好像若有若无了,思绪跟着神游,仿佛半梦半醒着。
“……澈老师,澈老师,回房间床上再睡呀。”大周无奈地低低催促,“在沙发上睡多不舒服,明早您起来肯定浑身都疼……”
大周一边说,一边弯腰要去架澈穆桓回房。
澈穆桓阖着眼,眼皮重得好像抬不起来,大周的声音都好像是从天边传过来的似的。
他昏昏沉沉地摆手道:“不疼,就这么睡。”
“您先回床上,马上就能睡了,乖啊。”大周觉得自己像是在哄小孩,一边说着,一边扛着一米八多的澈老师往卧室里走。
“定要回去睡?”澈穆桓含含糊糊地问。
“嗯嗯。”
“罢了,去传阿燕来给朕洗漱。”澈穆桓一偏头,仍是闭着眼,模模糊糊地哼了一声。
大周闻言一顿,“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您在我这个生活助理不知情的时间里都和燕先生玩什么啊啊。角色扮演吗?
大周下意识地往燕将池的方向看,燕将池先前被澈穆桓催促着去浴室里洗漱了,这会儿还在浴室里。
“那个,您先躺下,先躺下。”大周干咳一声,连忙把他家澈老师先放回床上,然后结结巴巴地既不敢往浴室的方向看,也不敢去看澈穆桓,恨不得两只耳朵能关门。
贺尔豪送走了邵叔和家庭医生后回来一看,就见大周奇怪的模样,又看了眼已经歪着头睡着了的澈穆桓,舒了口气:“他睡着啦?那行,你也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跟我一道走吧,我带你一程。”
“……好的谢谢。”大周干巴巴地说道,看看澈穆桓,又看看浴室,用力闭了下眼睛。
他想起了第一天在这间公寓里发生的那场对话,所以他决定还是闭上嘴什么也没说。
澈老师就是他唯一的哥,唯一的老板,贺哥也是这样叮嘱他的没错。
所以他得有澈老师许可了,才能把澈老师和燕先生的事情汇报给贺哥,没毛病。
难怪燕先生总瞪他,他下回一定注意。
大周一时间觉得自己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什么都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