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却展开了指尖下一张血淋淋的纸条。
是徐修安最后放在织雾身边的东西。
上面,是阿雾的血,被她捏在手掌心里,捏得变形。
太子黑眸晦黯念道:“七月廿五。”
原来是这一天。
只差一点点。
七月廿五,他?就可以为阿雾改名换姓,接到自己身边来了……
徐家人还真以为……他?们配得上她的一根头发?
太子轻轻发笑,双臂支在桌案上低垂下头颅笑得身体震颤。
男人苍白的脸孔既俊美?又诡谲,看?起来像是一个艳鬼套了太子的衣袍,堂而皇之地?坐在高堂。
艳鬼缓缓启开冷薄的唇瓣,对霍羡春吐出一个字来:“剖——”
霍羡春指尖的刀,就割开了徐修安肚子上的皮肉。
向来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连划破指尖都会?受到重视,哪里又遭受过这等活剖的罪。
徐母当场昏死过去?。
徐父看?见一截肠子滑了出来,老?泪纵横,口中大?喊:“我儿……”
那翻开的肚皮、那肠子……全都看?的清清楚楚……
脑海中再想到那剖腹的鱼、被开膛破肚的猪豚……徐父都当场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吐。
殿内的地?板上缓缓流淌出了暗血。
太上皇腿脚慢,拄着拐杖终于赶到。
他?跨入殿内瞧见这等骇怖惊人的修罗场面,气得手掌发颤,“太子,你疯了!”
太子对他?视若无睹。
直到霍羡春说:“没有找到。”
霍羡春嘴里这么说,可心想能找到就见鬼了……
太子这才阴沉下了面孔,忽而又缓缓问身边人,“今日?,可是良辰吉日??”
他?旁边一个小太监接话道:“不是,应当是忌讳血光之日?才对。”
“那就缝上……”
太子盯着太上皇,逐字逐句道:“等下一个良辰吉日?,再打开来重新找找吧。”
霍羡春嘴里“嗳”了一声,又娴熟取出针线来替对方缝合。
徐父口中口涎与呕吐物?沾染在颊侧的碎发上,他?浑身虚软地?倒在地?上,只有头颅还有几分力气猛地?往地?面一下下砸去?。
语气万分悲痛,“老?臣……愿意替儿子偿命!”
太子语气却恍若慈悲,“孤不会?动手杀你们。”
“孤没有这个资格……”
任何?人都有资格动手去?杀了他?们,只有他?没有。
他?没有保护好阿雾,又怎么敢怪旁人?
他?又怎么能指望,除了他?以外?的人,和他?一样知?晓,她是宝珠、是明月、是心肝。
太上皇死死扼住手中的拐杖,再忍不得。
他?阻止不了太子发疯,只能先命人将?曲夫人、徐夫人、徐修安还有徐父都一并抬走?。
曲晚瑶软到在梁柱旁,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雾既然占了你的身份,便是占了你天大?的便宜么?”
“既然真假千金的事情?让你从她那里交换回来的命那么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