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坠,喜儿回家?把案板搬出来,二郎洗小葱,喜儿把小葱切碎放入早已剁好的肉馅里?,沈伊人和宁氏过去帮她包包子揉面剂子。喜儿腾出手?来做油酥。
面香裹着猪油葱花香飘到?东边。有为、金宝和铁柱忍不住过去等着吃。稚奴也想去,又想陪母亲,小脸纠结成包子。
皇帝请钟子孟帮忙拿躺椅,他把皇后抱过去。
古树下很热闹,不是宫中婢女宦官堆出来的热闹,村中孩童跑来跑去,充满了浓浓的人情味,烟火气弥漫,没有孤寂阴冷,近一个月来皇后第一次觉着自己离死亡还有很远。
沈伊人会做水煎包,所以她做包子,喜儿做烧饼。第一炉包子和烧饼同时出来,香味浓郁,皇后都想尝尝了。
稚奴去厨房拿个盘盛一个包子一个烧饼,蹲在母亲腿边,问她吃哪个。皇后帮他端着:“掰一点点。”
稚奴先掰一点包子皮夹肉馅递到?母亲嘴边,又掰一点烧饼。母亲不吃了,他才端着盘子自己吃。皇帝故意问:“我的呢?”
稚奴楞了一下才意识到?父皇同他说话?,他指着案板上馍筐里?的烧饼和包子:“那不是吗?”
二郎递给皇帝一个烧饼:“先吃这个吧。我听?高明?说你家?做过煎包。”
皇帝看向二郎:“我家??”
二郎意识到?什么:“可能记错了。”
皇帝顿时不禁开骂:“混账!”
皇后笑了。
皇帝不好埋怨她,改怪二郎:“你教的?”
二郎无语:“讲不讲理?你儿子常年在你身边!”
“也来过你家?。”
二郎:“不吃还给我。”
皇帝避开他的手?,转向稚奴:“你也知?道吧?”
“我不知?道几?位兄长没告诉你。兴许跟你说过,你不以为意,你院里?的厨子以为你不喜欢才一直没敢做。”
皇帝:“怪我自己?”
稚奴摇头:“我没这样说。”
宁氏很是好奇,问沈伊人:“高明?的厨子会做包子和烧饼,但他父母没吃过?”
沈伊人低声?说:“不然?怎么气得骂混账。”
宁氏顿时哭笑不得:“这孩子,真是够坏的。他父母又不是旁人。”
“也许忘了。”喜儿对帝后说,“你家?宅子大,厨房不在眼前,高明?也想不起来叮嘱厨子做什么不做什么。”
皇后对皇帝说:“说到?高明?,我才想到?,不怪孩子们。晨风给我们送过。烧饼软软的,煎包底下有水,我们夹起来看一下又放回去了。”
二郎:“从晨风住处到?你们院里?得放食盒里?,烧饼确实?会变软,煎包底下会捂出水。”
皇帝心里?舒服多了。
刚出炉的烧饼外焦里?嫩,煎包底部?金黄,又香又脆。皇帝吃了一个包子和一个烧饼,感叹:“不怪他们年年想来。”
在宫里?不可能由着几?位皇子在寝殿前支锅做饭。庖厨离得很近也没有这里?近,炉子在身后,离帝后只有三?尺。
稚奴:“错怪我们了吧?”
二郎瞪他:“多吃两口少说两句吧。”
稚奴又拿一张烧饼和一个包子,蹲在母亲身边。皇后诧异:“稚奴,吃得完吗?”
“吃得完。”稚奴当着母亲的面一口没剩,打个饱嗝。
皇帝不禁皱眉,憨货!
稚奴还可以再吃一个烧饼,而他站起来就碰到?他叔的目光,稚奴抿了抿唇把盘子放案板上,回院里?洗手?,顺便拎一壶中午烧的水。
稚奴先给母亲倒半杯。
早在去年太医就不建议皇后饮茶。皇后喝不惯带有土腥味的清水,皇帝就令人运山泉水。皇后接过稚奴的水抿一口,明?明?是井水却跟山泉水相差无几?,她心里?不禁感慨,此地真乃山清水秀。
翌日,喜儿做肠粉,皇后吃了半个,皇帝很是激动,差点失态。然?而皇后的身体依然?不见好。
过了四五日,皇后想回宫,宫里?还有两儿三?女,她希望人生最后的日子在儿女身边。皇帝不想放弃,劝皇后安心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