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整个长安只有?他一家有?橘子,短短半日就?被一抢而空。
太?子得?了半车橘子吃不完,詹事府诸人都?得?十来斤,包括有?为。橘子味美,有?为同僚就?问福满楼的橘子是不是他家的。有?为听出同僚言外?之意:“我?舅舅和舅母种的。我?父母姐姐姐夫帮舅母舅舅做事,家里一切开销由舅舅承担。
詹事府诸人顿时不敢叫钟有?为代买。
喜儿果园里有?两种橘子,十一月前后一批,年底还有?一茬。早橘卖完,远路的橘子也到长安,喜儿改请村里人做柿饼。
十一月底,柿饼运到长安。福满楼的伙计给柿饼穿一层华丽外?衣,其实是用画着柿子样的纸包起来——柿饼成了走亲串友的点心礼品。
东西市杂货铺的东家听说清河村也有?次一点的柿饼,素不相识的两位东家不约而同地带着伙计前往清河村买变蛋,买山珍干货,顺便买柿饼。福满楼给柿饼穿华服,他们可以给柿饼穿素衣。
“清河村”三个字早已传遍长安东西市,哪怕他们买的柿饼跟长安的一模一样,清河村的柿饼也比长安的好卖。
清河村如今的柿树都?来自喜儿果园,园子里的果树年年都?会饮用稀释后的玉佛空间水,柿饼自然比长安的甜。
物超所值,腊月中旬,两位东家来一趟,等到年底又来一趟,买柿饼和自家吃的橘子。喜儿的橘子贵,杂货铺往年卖的东西便宜,客人也是坊间平民,突然说自己卖的橘子跟福满楼的一样也没人信。所以这个钱只能像福满楼那么大的酒楼能赚。
村民都?尝过喜儿的柿饼,确实比他们随便种的滋味好,所以往年看到福满楼只找喜儿买柿饼也嫉妒不起来。今年他们的柿饼卖的一个不剩,也是因为喜儿的柿饼贵,杂货铺只能找他们,他们一时不知该嫉妒还是该感激。不过这种复杂的情绪也只持续大半个月。
村里没了柿饼,村民准备年货过冬,忙起来就?把此事抛之脑后。
有?的人懒不是真懒,而是种的东西无人问津,慢慢就?变得?松懈懒散。今年两家杂货铺东家突然而至,指着多赚点钱的村民就?觉得?以后勤快点,兴许还能遇到这种好事。
年底,喜儿给石榴剪枝,村民去帮忙。园子里的空地留着种常用的药材,剪掉的枝条无处栽种,村民就?给亲戚送去,或者种到河边地头。
前村的人看到清河村的人赚钱,也来帮喜儿修柿子树,请喜儿教他们嫁接育苗。
喜儿和家人把葡萄树枝剪掉就?放自家门外?,谁需要谁自己来拿。没人要就?等晒干了就?用来引火。然而没到天黑,一堆葡萄树枝就?被前村和本村村民瓜分殆尽。
年初二,陈冬日驾驴车载着妻女回?他哥家,看到兄长院里种的菜才跟如梦初醒似的对小?薇说忘了给他哥留点。
小?薇以为大伯哥更想在房前屋后和院里种菜。闻言就?叫陈冬日勤快点,舅母定会挑几株小?的叫他送来,兴许今年就?可以结果。
回?到家中,二郎劈柴,陈冬日叫他歇着,二郎拿水桶,陈冬日先一步去井边。喜儿抱着身上?暖呼呼的小?金毛问:“陈冬日,又想要什?么?”
小?薇一听舅母主动提起,才说忘了给她大伯哥留葡萄树和柿子树。
喜儿:“还以为你们不要。”
陈冬日连声说要。开春,果树可以移栽,喜儿挑三棵柿树——一棵脆柿,一棵可以做柿饼,一棵吊柿,还有?两棵葡萄树。今年便可结果,但只有?零星几个。
当年就?可以看到收获,陈冬日哥嫂认为这是个好兆头,很爱护这几棵树。闲着无事又来帮忙,顺便向喜儿请教种植方法。
陈家离清河村远,陈冬日大哥也是到了村里才知道村民种的柿子也可以卖到长安。他本想学喜儿包地,他积蓄少,打算租四五亩。
寻常百姓存点钱不容易,二郎不希望他的钱打水漂,就?问他村里有?没有?见不得?别?人发达的人。陈冬日大哥顿时不敢惦记此事。
二郎接着又表示姐夫上?了年纪,不能帮他和喜儿给果树浇水施肥。如果他愿意,果园里忙的时候叫陈冬日去找他,亲兄弟明算账,工钱跟去城里做事一样。喜儿的两个哥哥帮他们干活也是如此。
这一年喜儿只种五亩,五种药材。喜儿不敢全指望玉佛空间,她和二郎认真学习,又带着谢礼向城里大夫请教。五亩药材活了八成,第?二年才扩大种植,然后浇稀释后的玉佛水。
种药材的时候,喜儿的哥哥嫂嫂侄女侄女婿,陈冬日的兄嫂都?来帮忙。还有?一些打着自愿帮忙,其实想偷师的村民。村民愿意用劳动换技术,喜儿也没吝啬。喜儿只讨厌贪得?无厌不劳而获之人。
这一年有?为、金宝和铁柱都?回?来过,金宝住五天就?走了,有?为和铁柱比他多几日。父母劝他们早日娶妻,很想为自己拼一次,博个好前程的三人都?表示不着急。
有?二郎和喜儿两个离经叛道的长辈做表率,三人毫不担心无儿无女——没有?子女以后自有?其他机缘。
一年又一年,春风吹绿了清河村两岸,京师传来消息,皇帝御驾亲征。二郎收到他外?甥的信,简直想自戳双目,来个眼不见为净。
喜儿见他神色复杂,拿过信看一眼:“高句丽?”不确定地问,“很难打吗?”
“不是难不难的问题。懋公还没死,柴驸马可为将,他那个姓薛的妹夫也可领兵,何须他亲征。皇后也不拦着。”二郎气得?头疼,“都?四十八了。还当自己十八岁?”
喜儿:“你都?说有?懋公,有?驸马,用不着他亲自调兵遣将,兴许他只是随大军过去玩玩。”
“怎么可能。”二郎看到信就?头疼,“收起来吧。”
喜儿折起来顺手塞腰间荷包里:“今年兕子还来吗?”
“来不来得?问稚奴。年年都?是他俩一起。”二郎沉吟片刻,“反正得?给有?为回?信,叫有?为问稚奴。”
二郎把京师的房子过给有?为,而钟家东屋依然给有?为留着。二郎的同僚比他年长,这几年几乎年年都?有?人来他家住上?一两个月。他们不敢住钟家东偏房,杜如晦以前住的那间正房被小?薇和蓼蓝布置成女儿家闺房,成了兕子的房间,他们就?住有?为房中。倘若一次来三四人,就?叫其中一两个去金宝家。
也不是每个人都?像杜如晦、虞世南或秦叔宝、柴驸马一样可以在此待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