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人都很关心卢克,我相信就算他没了?妈妈,也?一定能被很好地照顾。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将我名?下的财产都赠予给Qing,我们两人之中,有一个人能走远,那也?是一件好事……”
泪水濡湿了?这份遗书,闻卿才?猛然惊觉,自己的眼泪竟然唰——得一下就落了?下来。
她一点儿?都不想要凡妮莎的财产,闻卿更想要她活着。
李查德闭上?了?疲倦的双眸,悲伤地开?口道,“她反复交代将她的遗产给你?,却没怎么?提到我。”
“你?活该——”
闻卿抬起手用力地推搡着他,过去那个轻而易举就能控制并伤害他的人此时竟被她直接推倒在了?草地上?。
“她分明是产后抑郁了?!你?肯定只忙于你?自己的事业,忙着关心你?们的继承人……她在遗书上?说你?对她很好,究竟好到哪儿?了??!”
普劳德斯塔稍稍拉住了?闻卿的手,悲悯地将她拉在怀中,“Qing,李查德确实活该,但?今天是凡妮莎的葬礼,我想她肯定也?不希望你?和她的丈夫打起来,这一切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闻卿咄咄逼人的脚步稍顿,而后才?终于冷静下来,她深深地呼吸,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而后和普劳德斯塔一起重新回到了?教堂。
普劳德斯塔拉起她的手,不容置疑地挽在自己的手臂上?,再度推开?大门时,那种打量、鄙夷甚至惊讶的目光愈发明显,直到仪式开?始,那种被人瞩目的感觉才?稍稍缓解。
神圣的神父进行着庄严的祷告,最后他们来到墓地前,人们穿着黑色的礼服肃穆地围在周围,送凡妮莎最后一程。
但?闻卿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她有些出神地看向凡妮莎·朗沃斯-亚当斯这个名?字,忍不住疲倦而又伤感地闭上?酸涩的双眼。
一直以来,她都忙于自己的事业,其实在过去与凡妮莎的联系中,能感觉到她有些许不对劲,她总是不能立刻联系上?她,即便后来联系上?了?,她也?能听?出她的疲惫,只是闻卿和其他人一样,下意识地觉得她像一个妻子、母亲,为自己的家?庭忙忙碌碌。
在凡妮莎的生前,闻卿都没有去好好关心她,她忽视了?自己身边的人,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导致悲剧的发生。
凡妮莎的死给了?她很大的震撼和悲痛,过去所有与她相关的回忆如同?走马灯一般浮现在脑海,十年的长度,有些记忆已经变得有些褪色模糊,她终究还是泣不成声,后悔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想到这里,闻卿仰起头看向天空,周遭的一切都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好像也?在诉说着悲伤。
普劳德斯塔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而后拿出一张丝质的手帕巾,迁就地弓起身体,似乎是想要为闻卿擦拭眼泪。
“我自己来,谢谢。”
闻卿接过他手中的手帕巾,手指因此而在不经意间触碰,她的手顿了?顿,有些尴尬地抬起红肿的双眼看向他,而后才?缓缓地将它从普劳德斯塔的手中抽了?出来。
男人没有动,柔软的手帕巾扫过指尖的皮肤,他暗蓝深邃的双眸隐隐波动着复杂的情绪,嘶哑地轻喊着她的名?字,“Qing……”
他什么?都没说,但?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而在这个瞬间,她突然觉得,或许自己也?应该偶尔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看自己身边的人。
或许,过去横贯在他们之间的障碍也?并非是无法跨越的。
葬礼结束后,普劳德斯塔扶着闻卿的手臂,像是相互扶持般,缓慢而又伤感地离开?这片墓地。
忽而有一个略有些眼熟的傲气?男人快步走过来,轻蔑且鄙夷地看了?闻卿一眼,而后像是恨铁不成钢般对普劳德斯塔用那种说教般的语气?道,“普劳德斯塔先生,虽然你?之前的事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但?这样不管不顾地和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这个身份敏感的卑贱女?人在一起,是不是太?——”
只是话还没说完,普劳德斯塔却突然松开?了?闻卿的手,她还没反应过来,却见男人如同?一头野兽般朝对方冲了?过去而后扑倒在地。
他坚硬的拳头朝着对方的脸颊狠狠地揍了?上?去,“砰——”得一声闷响,闻卿整个人都懵了?,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回过神来的时候,普劳德斯塔将自己高大的身躯压在了?对方的胸口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语气?粗哑地凑在对方的耳畔低吼道,“你?该-死-的再说一遍?”
他的行为立刻引来了?众人的围观,惊呼声、尖叫声不断。
那男人显然也?被普劳德斯塔打懵了?,原本充斥着优雅傲气?气?质的男人此时只能用含糊的声音痛苦地咕哝道,“对不起……对不起!”
“里斯克……别打了?!”
闻卿只能看见普劳德斯塔的背影,但?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在她以为他会放过对方的时候,男人却冷笑着开?口道,“她原谅你?了?,但?我不原谅。”
说着,又是“砰——”得一声闷响,那男人被他狠狠地撞到草地上?,肚子上?随即也?跟着挨了?一拳,使得对方立刻发出痛苦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