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越当真大喜过望,双目亮晶晶地看他,这表情让顾衍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道:“你若是很失望,为夫也不是不可以。”
辛越将头摇成拨浪鼓了,连声说:“不失望不失望。”
在男人越发危险的眼神下立刻又改口,十分贴心地拍马屁:“我怕你累着。”
顾衍憋出笑来,还不如不说!
顾衍有个好品质,言出必行,昨夜贯彻得尤为彻底,让她舒舒坦坦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日起来时,人也不见个踪影,她心中暗道,难不成是什么良辰吉日,这厢预备着干坏事时,好消息倒是一个接一个地来。
翻开一本黄历,映入眼帘三个字,忌出行。
啪地把黄历盖上,将那三个字抠出脑海,暗暗念叨“我没看过,没看过,不知不罪,不知不罪。”
本着谨慎的态度,她还是问了一嘴:“顾衍人呢?”
芋丝倒了玫瑰露给她净手,又用帕子细细拭干了,再涂上一层香膏推开,闻言道:“侯爷一早便出了门,留话给您说不必等侯爷用饭,须得晚间才回府。”
“嗯。”辛越沉吟,倒是巧了,否则他要是问起今日出门干什么,她要怎么回,如今倒是免了一番口舌。
“梳个利落的发髻,莫要簪七簪八的,换那套束袖的短衫,再把那件银狐毛的披风拿出来。”
红豆打了帘子进来,听见话尾,示意芋丝先给夫人绾发,自己到紫檀嵌花卉瓷面的柜子里拿出衣裳,问道:“夫人今日要出去?”
辛越嗯了一声,又说:“把黄灯叫来。”
红豆将衣裳搁下,出去叫人了。
芋丝手上一停,小声问道:“夫人不带奴婢们?”她指的是她和红豆。
辛越道:“你们今日在府里,顾衍若打发人回来问起,说我去找辛扬了,让他别担心。”
“……是。”芋丝犹豫了一会,还是恭敬应了。
辛越心里装着事,急匆匆带十七和黄灯出了门,麻利地爬上马车,“走,去催雨林。”
在踏哒声中她时不时掀起帘子,黄灯默默看她,只觉辛越是心里着急。
没想到快到催雨林时,辛越撩开帘子望了一眼前方左右两条交叉路口,敲了敲车壁,说:“往左走。”
十七手下一扭,马儿偏了个身,拉着马车就往左边的道驶去。
黄灯忍不住道:“夫人,催雨林在右边。”
辛越转头笑眯眯瞧她一眼,突然说:“黄灯,后面的人你们能甩掉吗?”
黄灯脸色一白,夫人说的是跟在暗处的暗卫,她咬了咬牙,想起侯爷的吩咐,老老实实说:“奴婢不成,十七可以。”
辛越微微抬了抬下巴,黄灯就上前掀了车帘子附在十七耳边说了几句。
辛越马上就感觉到马车偏了方向,接着在城中绕了七八圈,中途还换了一辆马车,半个时辰后,十七的声音在车前响起:“夫人,甩干净了,现在去哪儿?”
少年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惶恐,还带着兴奋。
京郊,长亭手里捏着一封密信,慌里慌张地进来:“侯爷,十七将我们的人都甩干净了。”
抬头看着侯爷挑起信,打开扫了一眼,竟然没发怒,还笑着说了句,“真是长进了。”
不知道说的是十七还是夫人。
他站着等吩咐,侯爷不加思索吩咐:“继续跟着吧,藏严实点,别露了馅。”
说着自己也起身往外走。
回头见他还怔愣在原地,顾衍皱着眉斥了一句:“傻站着干什么?”
长亭头皮一麻,跟上前去支支吾吾问:“侯爷……都被甩干净了怎么跟?”
这回长亭是听清楚了侯爷的笑,带着几分戏谑和感叹,“连你都唬过去了。”
见长亭真不明白,顾衍又点了一句,“备马,去催雨林。”
长亭这才恍然,拍了一下脑袋,夫人是杀了个回马枪啊,谁能想到!
……
催雨林外,辛越撩起一角帘子,这个旧马车坐得她有些犯晕,熟门熟路地指挥着十七左拐右绕,一刻钟后就停在了一条小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