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地方坠坠的,好像有小斧子在?凿。
她这条颠簸在?风浪里小舟,快要?被那把小斧子凿沉了。
她也见过彭女官来癸水,那几日除了不方便?些,好像彭女官并不感觉到有任何疼痛,师暄妍心?底里充满了歆慕。
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变得与彭女官一样,原来那才是?身康体健的女子啊。
华叔景还没来,她怕自己疼晕过去。
但?,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竟能使自己的手掌热起?来,以自身来催热,那股热力?源源不断地沿着他的掌腹,穿透衣衫丝线的经纬,传递到她的腹部。
暖烘的地方,疼痛散了许多。
师暄妍想给自己换一个姿势,臀部往榻上挪着,调试着位置。
可这一调试,膝盖方打起?弯,她便?霍然间感到,一股熟悉而汹涌的潮流,沿着花。径幽谷澎湃地漫出。
这股熟悉的感觉,令师暄妍短暂地脑袋空白,蒙住了之后,醒回?神来,心?头亦有几分振奋。
她怕是?错觉,再调试一下位置,没错的,那股洪流卷涌得更凶了。
太子殿下看到太子妃的小脸潮红,含着莫名的激动,他十分费解。
“不疼了么?”
还疼的。
但?师暄妍恢复了一点力?气,她仰脸道?:“宁恪,你能不能先出去,让彭女官进?来。”
好吧,太子妃利用完他的“余热”,便?卸磨杀驴了,太子依依不舍地道?:“我就在?门外等着,你有任何不舒服立刻叫我。”
师暄妍配合地连连点头。
宁烟屿将师暄妍放下,往寝房外走。
彭女官衣冠端正地肃容掖着手进?来,太子妃望着她,招手催促。
彭女官耐心?地走近,只见太子妃神色窘迫地低声道?:“那个……月事带,可有准备?”
她感觉自己是?月事来了。
自从于洛阳回?到长安以后,师暄妍的月事已经足足停了三个月。
初始她以为是?水土不服导致,后来自华叔景那处得知?真相,便?如晴天霹雳。
她的身子,是?被韩氏下药残害至此。
若一直不来月信,她便?不能生育子嗣。
她的这种疼痛,也将永无休止地继续下去。
今天虽然依旧无法免除疼痛苦楚,但?好在?,她的癸水如期而至,这是?好现象,代表着她的身体有了转好的迹象,正在?慢慢复原。
这月事带行辕自然有。
行辕之中有几名伺候太子妃的女史,这些必要?的用物自然备得齐全,彭女官当?下便?去取来了。
师暄妍搭上彭女官的肩,小心?翼翼地自榻上移了下来。
榻上那床干净的褥子,已经染上了猩红的血迹。
彭女官目不斜视地搀扶着太子妃往净室去。
关于太子妃假怀孕之事,彭女官作为近前女侍,早已知?悉,只是?不知?太子妃曾经身中赤练毒无法生育,看到太子妃来了癸水,彭女官只是?心?头暗怀感慨。
看来太子殿下一月以来昼夜耕耘,终究是?颗粒无收啊。
两人各怀心?思,师暄妍喜上眉梢地带着月事带入了净房,合上了那扇折花屏风。
彭女官就在?外等候,恭恭敬敬。
净房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
片刻后,太子妃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门外,太子曲指往槅扇上轻叩了几声:“师般般,华大夫来了。”
师暄妍这时方觉得,前两月疼得格外厉害些,可能与癸水涌不下来有关,今日癸水涌出,疼痛便?轻了一些,更换上月事带以后,除了月信汹涌让人有几分不适以外,腹部的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