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让豆绿去瞧瞧。
豆绿出去,一会儿回来,脸都气红了,道:“那朱婆子跟死猪一样,赖在门口不肯走。口口声声说如果请不到姑娘,她就吊死在咱们家门口。惹得周围人都来瞧热闹。”
锦鱼真是头疼。
答应了吧,以后锦心有什么事,就来这一手。别人瞧着这法子好使,也来撒泼。
不答应吧,就像锦兰说的。如果锦心又闹出什么事来,卫家女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名声在这京里可就又要雪上加霜了。
就算别人怕江凌,怕她,不敢当面欺负她。
可背后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呢。
更别论别的姐妹了。
锦熙那里才按下来。
锦芬那里……她想到这里,问锦兰:“你之前请我去锦芬那里,也是为着她在周家日子不好过?不是为了她有孕的事?”
锦兰点点头。
外头吵嚷之声更大。锦鱼都能听见那朱婆子扯着嗓子在喊她:“五姨奶奶呀,您就救救我们姑娘吧……”
锦鱼捂住头,道:“豆绿,你带人出去,堵了她的嘴,把她扔车上。说她再闹下去,就把她送官。如果还是不听,就让人真押她去见官。”
不管她去不去敬国公府,她也不能让这朱婆子撒泼得逞。
豆绿开心地叫了一声,出去找帮手。
过了约一盏茶的工夫,外头总算是清静了。
锦鱼想了想,叫人去把香罗叫了来,吩咐她跑一趟敬国公府,去看看锦心,把话带到:“就跟她说,让人请我,便好好地请。别找个人来跟我撒泼!”
香罗领了命自去办事不提。
锦兰叹道:“你如今办事越发有章程了。这样也给她一个台阶下。重新打发了人来请,你再去,也说得过。她也可办这朱婆子一个办事不力。”
锦鱼笑道:“她运气好。偏赶上你在这里。劝了我这几句,不然,我日子过得太舒服,倒没想太多。”
既然决定了无论如何也得去趟国公府,锦鱼便索性也答应了去周家看看锦芬。
把锦兰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忙道:“我知道锦芬这个人如今瞧着有些自私自利。可是我从小跟她一处长大,她并不是什么坏人。那时我姨娘总是病着。她在许夫人处住着,下面的人,对她总是多给几分脸面。我办不了的事,便只能去央着她。她虽不是次次帮我,却也帮过我不少。你便瞧着我的脸面,跟我去瞧瞧她。你的脸面可比我大多了。周家人见了,自然不敢过分为难她。”
锦鱼听这话,倒对锦芬有些改观,又想到三郎,这对姐弟也是苦命的人。
过了两天,锦兰便亲自来接她,两人坐了黄家的马车去了周家。
锦鱼还是头一回来周家。
到了大门口,就见周家连守门的人,都比别家少。
只有两个老迈的仆人。
不过显然他们是知道锦兰的马车的,便上前叫了一声“三姨奶奶”,开了角门接进去了。
等进去后,锦兰先下了车,锦鱼才下。
周家的两个老仆好奇地看着她,问:“这位是?”
锦兰笑指着锦鱼道:“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江三奶奶,卫五娘子!你们家姑娘一直挂在嘴边上的。”
锦鱼微微一怔。
原来她出门,别人都只知卫五娘子,不知江三奶奶。
现在倒是把江三奶奶放在前头了。
周家两位老仆都揉了揉眼,惊道:“哎呀,原来是她!”一人忙推了另一人一把,道:“快去跟大奶奶说一声,别怠慢了。”
锦鱼倒被弄得有些脸红。
周家果然清贫,房舍老旧,红漆红漆都黑乎乎的,屋子挨着屋子,不过半柱香工夫,便来到一座厢房前。
原来锦芬在周家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
也不知道别的厢房里住的是什么人。
门口站着个小丫头,远远见到锦兰跟她,也不招呼,竟是慌慌张张地调头就往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