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欢喜得立刻拿出黄历来查,当面定下九月十六。
锦鱼下山后,直接去了景阳侯府,江凌与景阳侯都已经下了朝,在望燕楼等她。
她进去时,就见江凌竟然与她爹在下棋。
便不打扰,坐在江凌身边,看他们落子。
她的棋艺本是不精,可见她爹这棋下得,实在是还不如她,不由觉得好笑。
便自管去收拾她爹屋子里的竹子盆景。
收拾到一半,才听得江凌道了一声:“岳父承让了。”
她这才洗了手,坐过去,便问可有商议过锦心的事了。
景阳侯点了点头,道:“我本说交给我来看管,可是你家夫君不放心。怕我一时不忍,放了锦心出来。”说完抬眼看看锦鱼:“为了你的安全,且如此吧。”
锦鱼有些意外,也不知道江凌怎么跟她爹说的。她爹的态度竟然是极为平静。
三人便起身往老太太的期颐堂来。
进屋见老太太正指挥着屋里丫头挑樱桃,要打发人给宁哥儿送去。
见他们来了,便忙散了屋里的丫头婆子们,只留下花妈妈,拉了锦鱼上炕,不等锦鱼开口,就道:“我也猜到了,可是锦心那丫头在那羊羔酒上使了手脚,要害你性命?”
锦鱼松了一口气。老太太真是明白人。
她便问该如何处置。
老太太沉吟片刻,决然道:“就如许氏,若是当初我知道她做下那事时,早作处置,也不会白白毁了四个孙儿孙女。按说我是祖母,又是这把年纪,不该说有损阴鸷的话,可是锦心留不得啊。”
锦鱼看了看江凌与她爹。
她爹神色平静,竟并未替锦心说话。
江凌抿着嘴角。
她不由有些意外。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想留锦心一命?
她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把她暂时送到庙里去了。老和尚给她安排了一所僻静小院……”
老太太拉起锦鱼的手,轻轻拍了拍,锦鱼只觉得一滴泪滴在手背上,带着些温热,不由有些错愕,抬眼,就见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两行浊泪。
她正要开口,就听老太太道:“她跟她娘,若是有你跟你娘半分宽厚的心性,也不会闹到这个下场。你呀,真是应了那句话,厚德载福。难怪你姑爷对你这般的好。似你这般好的性子,怕是全天下也找不出另一个。”
锦鱼叫老太太夸得脸上微红,这才明白,老太太刚才说要杀了锦心,其实是为了她。
若按老太太的本心,仍是不忍的。
她不由眼中也是晶莹涌现。
事实定下来,只等锦心养好伤,便打算将她送到庄上的地牢里,严加看管。
她回家便让茯苓往锦熙锦芬锦兰锦柔处送了信。
就算锦心没有想要置她们于死地,可有个提防总是好的。
几姐妹都惊诧不已,说锦心并未送过她们羊羔酒,特意赶到相府问候。
柳镇也带着阿罗与阿经一起,去查抄了锦心酿酒之处,竟然还查出了其他几种毒药。
可见锦心是谋划已久。
准备用不同的毒,谋害不同的人。
真真是骇人听闻。
柳镇把那些毒药都交给了阿罗,阿罗说想要回去研究一下,看能不能炼制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