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不理解,他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他忍不住问:“值得吗?”
“值啊,怎么不值!”安德烈没有半分犹豫,“你平平安安地回家了,那么这个交易就已经回本了。”
他嬉皮笑脸,十分大逆不道地说:“顶多就是阿列克谢下去的时候要被老祖宗们揍一顿罢了,跟咱没关系!而且科索沃夫可是最为忠诚长情的家族,要是老祖宗们听到原因后,他们一定也会同意的,我们绝对不会放弃任何科索沃夫的孩子,哪怕倾尽一切。”
他倒是洒脱得很。
但是琴酒却不可能做到他这样的洒脱,他们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默默地为他的未来做了很多,他们连他的后路都考虑好了。他有良知,他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但阿琳娜和阿列克谢什么也不缺,只缺幼孙的陪伴,于是琴酒能做得只有尽可能地多陪陪这两位老人。
日久生情,日久生情,不知不觉间,也就真的培养出了祖孙情。
正因这么多原因,他绝不容许朗姆伤害阿琳娜和阿列克谢。
他必须要在朗姆来之前把阿琳娜和阿列克谢送回到一个安全的国度。
至于科索沃夫的其他人
就他们那些过离谱的破坏力而言,琴酒一点也不担心他们,朗姆尽情来,就看看到时候究竟是谁能活到最后。
大概率不是朗姆。
琴酒和松田阵平没有给他们说这些,只说是他们在古老的东方国度找到了一个很适合放松心情修复身体的地方(事实上琴酒确实在很久之前就找到了这里,本就计划送他们过去疗养身体)。
阿琳娜听到目的地后很高兴,一开心就坐不住,想从轮椅上站起来,最后因幼孙不赞成的目光而老老实实地坐好。
年轻时奔波太多,身体落了旧疾,等年纪上来了就很要命。安琳娜和阿列克谢都是因为年轻时的病导致腿脚不好,之前还能拄着拐杖走,这几年也坐上轮椅了。
琴酒和松田阵平一人一边,琴酒推着阿琳娜,松田阵平推着阿列克谢,慢悠悠地走在清晨的暖阳中。
阿琳娜止不住脸上的笑,说:“我年轻的时候去过那里,我爱那里的文化,也爱那里的人。我跟阿列克谢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当时他是医生,我是老师,他被一群小混混欺负,还是我救了他。”
“老婆子,明明是我英雄救美!”阿列克谢不服气。
“去你的,我连你当时被打青了哪只眼都能想起来。”阿琳娜笑着骂了他一句。
她把阿列克谢堵得说不出话,小孩子一样得意地挺了挺头,又憧憬地说:“等到了那边,我一定要再尝尝麻婆豆腐和担担面。年轻时候有幸尝到一次,就再也没忘掉。我也试试针灸,如果有机会,我或许可以学习一下,等以后给你们针灸。”
琴酒和松田阵平笑着说好。
阿琳娜满意地点点头,掰开手指慢悠悠地数:“我要去听戏、去看大熊猫、去看一眼都江堰”
“对了,还要给你们两个物色一只宠物!”
松田阵平无奈道:“奶奶,您还记着呢。”
“当然了!”阿琳娜说,“你们这两个小家伙,之前米兰娜送你们一只小狗崽,没几天就给人家送回去了。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搞得,那之后米兰娜就拒绝让你们接近她的宠物了。”
松田阵平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要是没记错的话,那次是因为把小狗崽喂撑了,然后一直不动弹,不吃东西,他们俩没法子就给送回去了。
然后被温和的米兰娜堂姐臭骂一顿。
“或许有机会养只流浪猫也可以。”阿琳娜说。
“养只王八也可以。”阿列克谢插嘴。
阿琳娜瞪他一眼,嫌弃道:“净出瞎主意,那跟没养有什么两样!”
“王八好养啊,你看其他的动物这两个臭小子能养活吗!”
“怎么不能啊!你养不活不代表阿阵和阵平也养不活好不好!”
“”
琴酒和松田阵平并着肩,静静地听着两位老人斗嘴。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眼里充满着纵容和无奈的笑意。
前面就是台阶,这边还没有残疾人通道,琴酒收回视线,正要把轮椅抬下去,视线在掠过前方时却突然顿住。
不远处,一个穿着体型强壮的黑衣男人,正用那只没被眼罩遮住的眼睛看向这边。
在琴酒看过去后,他微笑着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