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拨弄了好一会才停下来,似乎是终于找到一片很满意的鳞片,尖锐的长甲毫不犹豫地抠进血肉里,硬生生地将鳞片给拔了下来!整个身体都因为疼痛而猛地一颤。
“你在干什么呀?!”楚乐也顾不上自己那满腔的困惑了,惊声问道。
人鱼竖着耳鳍猛地转过脑袋来,阴沉的脸上在听到楚乐声音的一瞬间就变得柔和,它不说话只是歪着脑袋打量着终于愿意理它的人,眼神直勾勾地落在那张眼尾还有点泛红的脸上。
楚乐软着身子缓缓爬起身来,人鱼猛地将抱在怀里的尾巴蜷缩成一团
虽然只是一瞬,但楚乐还是看见隐约看见了,他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心脏一阵抽紧。
他爬到小窝边上,探着脑袋往外看。
人鱼面上冷峻,尾巴却在楚乐的注视下,心虚地往小窝底下拱,试图将自己藏起来。
楚乐拧着眉语气有点凶:“拿出来。”
人鱼不说话,假装听不懂。
楚乐一巴掌就呼到了它的后脑勺上,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遍:“尾巴,拿出来。”
人鱼瞪大眼睛,仿佛没有料到娇弱的人类居然敢又一次揍它,软绵绵的手心呼在他脑袋上这不痛不痒的一下,对于它来说和撒娇抚摸也无差异。
它凶狠地瞪着他,龇着牙“嘶”了一声。
然后非常不情愿地将缩在小窝底下的尾巴一点点抽了出来。
楚乐没有看错,那条在吸取了他体内充裕妖气之后原本已经好了许多,伤口都已经愈合长出新肉的尾巴,不过一会的工夫,又被它自己搞得血糊糊的。
从尾巴尖尖开始,没有规律地拔下了好多片鳞片,遍布大半条尾巴的零星伤口,有些地方还在汩汩往外冒着血液。
楚乐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他实在搞不明白这条鱼想要做什么,又气又急,情绪上了头,眼眶一阵阵发烫。
人鱼看他刚刚收住的眼泪似乎又有要掉下来的趋势,连忙从尾巴底下抽出一个东西,小心地递到楚乐面前:“给你、不生气。”
楚乐好奇地接过人鱼蹼爪中握着东西。
黑色一小团布料,触感冰冰滑滑的,有点像极品真丝,又多了几分怪异的韧劲。
楚乐诧异地抖开看了一眼,一张漂亮的小脸立刻就烧了起来,连耳尖都变得红红的,他一把将那东西揉成一团握在手心,烫手一样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颤着唇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你、这是什么啊?”
人鱼思索了片刻,找到了合适的人类词汇:“内裤。”
楚乐脸红得都快要滴血了,他当然知道这个是内裤,问题是为什么会在这种环境这种氛围下,突然给他送一条内裤……
还是这种布料少得要死腰间甚至只有一条线,没比他放在简柏衣帽间柜子深处封印着的那堆东西好上多少的这种!
人鱼眼见楚乐情绪好转,悄无声息地缓缓爬进小窝,黏黏糊糊地贴在楚乐身旁,凑在那粉红的耳垂旁嗅闻着,小声解释着:“你、不喜欢没有衣服,鳞片做的、变幻形态不会不见。”
楚乐眼睛都亮了一下,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吗!他抬起双臂,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条四角裤的模样,期待地看着人鱼:“能给我做成这样子吗?”
一想到以后突然变身打完架之后再也不会光溜溜的衣不蔽体,楚乐有点开心,但他没有忘记这条能保住他尊严的内裤是用什么做成的。
楚乐纠结了一小会,突然伸手捧住了人鱼的脸,一边不停地暗示自己是治疗,一边笨拙地亲吻上去。
凶巴巴的人鱼僵住了,眉宇间还残余着几分凌厉,锋利的蹼爪猛地握紧身下的棉被,尖锐的长甲刺破了纯白被套,棉絮飞了一地。
他轻轻舔开人鱼冰凉的嘴唇,洇红着一张脸,一点点将甜腻腻的汁水小口小口地喂过去。
鼻腔充斥着对方身上冷冽好闻的水汽,长绒绒的睫毛轻颤,没一会身体就失了力,软塌塌地靠在人鱼硬邦邦的身体上。
他实在没有几次主动经验,拙劣地哺喂着,鼻腔急促的呼吸湿漉漉地落在人鱼紧绷的锋利下颌线上。
楚乐一边亲一边垂眼看向那焦躁拍动的黑色鱼尾,眼见血淋淋的伤口肉眼可见地快速愈合着,舌尖传来的吮吸感越来越重,忙不迭将泛着湿气的粉嫩舌尖从薄唇之间抽了出来。
明明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楚乐晕乎乎地靠在人鱼肩膀上小口小口地呼吸着,半晌才缓过神来,抬眸小声问:“还疼吗?”
人鱼愣愣地摇摇头,它的表情还有一点点凶,但耳尖悄悄的红了。
楚乐将手心捏着的滑溜溜的布料举高了一点点,顺势追问:“那可以帮我做成那个样子吗?”
人鱼痴缠的神色缓缓变得清明,它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这是、你求我的方式?”
楚乐眨了眨眼:“不是。”
他确实只是担心人鱼的伤势,想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先将他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