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记忆里找到了这个身影,温和如玉,算是许家那群狼中,唯一一个对她还不错的人。
许逸之,她的大哥,许家未来的继承人,也是布尔维军校此次主力队的队长。
从前许余在?许家时,只?有许逸之真的把她当作了家里的一份子,会主动带性格怯懦的她去看?外面的世界,从学校放假回来也会特地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会察觉她的不开心,会笑着?揉她的脑袋说一句哥哥在?这里。
在?许余的视角,许逸之真的算是她绝望人生里唯一的光。
可?惜,虚无?的光只?会转瞬即逝,许逸之也不会一直待在?许家,姜澈模糊的记忆里,许余在?那场高烧的最后,心里都还期盼着?能再看?他?一眼。
“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眼前的青年笑得很?失落,嘴角强扯着?。
被忽略的郑溢又要爆发,却被姜澈拦住。
“我跟他?说两句。”
“不行!你……”
“不然他?老来骚。扰我们,你也不可?能带我一直躲他?。”
许逸之嘴角的弧度僵住,心脏闷得难受,郑溢虽然还是不爽,但也没拦着?了。
周围还想看?热闹的被发疯的郑溢骂走?了,姜澈和许逸之到了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一转头,郑溢提着?剑就在?那里虎视眈眈盯着?。
“……”姜澈无?奈回头,“说吧,要谈什?么,如果是什?么回许家的话?那就别说了,我好不容易活着?逃出来,你又让我去送死?,做人不能太歹毒。”
许逸之所有的话?全被堵在?喉咙口,他?似是不敢相信地抬头,眼底是浓郁的哀伤。
姜澈啧了一声,她可?不是许余,也不需要什?么光,她直言道:“不觉得我从许家逃出来的这一年时间里,整个人都像重生了一样吗。”
“不需要看?人脸色,也没人敢给我脸色,更不会被人粗暴按着?一袋一袋抽血。”
面前人的脸色‘唰’的惨白,他?嘴唇嗫嚅了一下,想要解释。
又听少女?道:“对了,最后这件事?,好像还没别人知道吧,所以帝国的那些人都骂我白眼狼……”
“不是的!”许逸之抓住她的肩,对上?姜澈平静到几乎可?怕的目光,他?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明明告诉我,妹妹的病只?需要一个月一次,他?们说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任何坏处,他?们也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你,不管做什?么一切都必须建立在?你愿意的基础上?……”
“我不知道他?们撤走?了我安排在?你身边的所有人,我在?学校也收不到你的消息,等我封闭训练结束,才知道你走?了,后来…”
许逸之愧疚到无?法呼吸,他?颤抖着?声音:“我现在?已经拿到了家族一半的掌控权,那些谣言我也在?处理了,很?快就会都压下去的,阿余,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哥哥带你回家……”
姜澈推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我不叫阿余,许余已经死?了。许逸之,你现在?说的这些就像当初你们给她取的名字一样,太多余了。我没什?么文化,但也听过有句话?叫做,打狗还得看?主人,更别说,之前在?许家我可?是个活生生的人。”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承认,相比起其他?人,你确实也没做什?么恶事?,但你生在?许家,你本身就是恶的一份子。无?动于衷的旁观者和拿刀的侩子手没有任何区别。以及再说一遍,许余已经死?了,我叫姜澈,希望你下次别再叫错了。”
“还有,之前正义哥在?训练场被罚是因为?你吧,当时没想到,今天想明白了,以后离他?远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姜澈一字一句看?着?他?说完,接着?转身离开。
无?辜吗,没有人是无?辜的。
从许余的生命消逝在?那个晚上?,许家就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许逸之迫于父权,迫于家族压力,迫于对自己亲生妹妹的爱,所以只?能做到他?在?的时候让许余好过一些,但熟不知他?这样反而给了许余希望。
在?希望中死?亡,在?希望中滋生绝望,又在?绝望中挣扎期盼救赎,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谁又是无?辜的呢。
许家欠许余的,她会一一讨回来。
有些事?情她之所以现在?没说,只?是想等到一个最好时机的到来。在?完全被阶级控制的帝国下,普通人的舆论是最没用的东西,它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消散。而她从不畏惧人言,她只?需要静静等待,然后将整个许家一击毙命。
“阿……姜澈!”许逸之从后面追上?来,挡在?她面前。
“好。”他?说。
姜澈抬头,目光越过青年的肩膀,她已经看?到郑溢提着?剑气势汹汹走?过来了。
许逸之压制住心底的苦涩,“好,那我们重新认识好不好,姜澈,姜澈,我叫许逸之,算是你的学长,你,我们加个光脑好吗?”
姜澈看?他?,不想过多纠缠,打算推开他?离开。
“这些年是许家欠你的,我知道你受到的那些伤害我们用什?么都无?法弥补,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收下这些钱…”
姜澈推人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这一刻,她的本性和她的尊严以及道德在?做激烈斗争。
最后本性以一敌二,姜澈含泪拿出光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