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身份证递给离他最近的立原手里:“你们能在这个国家自由的活动了。”
窃窃私语汇聚成嘈杂的食堂内,声音骤然停下,他们看看景元,看看立原,在不可置信中爆发出惊喜地呼声。
“你们应该明白,现在还不能见你们的亲人,冒然接触很可能给他们带来危险。但我保证,会有那么一天到来。”景元承诺道。
住宅区,工厂,甚至开辟了一片水稻田,在小小的区域内实现了自给自足。
景元也能放心出去,跟兰波追寻他过去的记忆。
在某次总结会议上,他将自己的想法提出。
立原点点头:“我看报纸,世界战争突兀的停止,现在是少有的和平时期。你们趁这段时间出去正好。”
六道骸思索:“欧洲吗,我跟你们一起去。”这段时间他彻底遵循是来放松的这句话,除了必要很少出现人前,大部分时间都在各地晃悠着。毕竟只要他想,没人能看见他,景元也就随他去了。
此刻他说跟着一起走,让不少人的目光看来,带着疑惑。
他耸肩道:“就算你们不承认,我的能力非常好用,也是除去他们两个外最强大的一个。以及最重要的…”他懒散又嘲讽道:“我不属于你们这边,去哪儿是我的自由。”
说话虽然气人,但也有道理,众人将目光看向景元,由他决定。
景元垂眸沉思,片刻后抬头:“好。”
六道骸当初在实验室带走的孩子这次没出现他们面前,大概还在欧洲,他这次着急过去,也是担心那些孩子。
会议的最后,景元将目光移向太宰,会议室渐渐安静下来。
这段时间太忙,太宰也在故意躲着他不见,不知不觉,已经许久没说话。
他看着他温和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保护好大家。遇到无法解决的事给我发信息,我会立刻赶回来。”
景元用人不看年龄只看本领。
太宰既然坐在这间商讨事宜的会议室,说明做好了行动的准备。
他的深谋远虑和智谋,让景元也暗暗赞叹。
太宰被点了名字抬眸看向景元,神情没有波动。
景元又一次柔声问道:“可以吗?”
太宰这才有了反应,随意地点头,好像托付给他的不是几千人的担子,而是几个人的过家家。
立原和与谢野对太宰解不深,这孩子甚至很少跟它们说话,不过景元的决定一定有他的深意。他们决定相信景元,对太宰友好点头,并说:“如果有需要,过来找我们,我们一定会支持。”
如此,大体事宜商量好,景元快速收拾着行李和兰波上路。
在离开的那一天,太宰几人站在港口,看着游轮慢慢远去,清晨熹微晨光下,带着一天内少有的清凉离开了视野中。
中也不舍两人离开,直到看不见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看向太宰,终于把心中压着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你以前不是恨不得贴在景元哥的身上吗,怎么最近改性了?”
他问出这个问题时,做好了被嘲讽的准备,但这问题就跟个羽毛一样搔着他的肉,痒的很,要不然才不会捏着鼻子问他问题。
太宰眼神无波,静静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沉默许久,就在中也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开了口,声音很轻,风一吹就散了:“如果一场表演中,最后发现只有我在演戏,他是观众那就不好玩了。”
中也没听懂,瞪着眼睛问:“什么?”
太宰看着他,眼眸黑沉如水,脑海中闪烁过那天在岛屿上基地内对他说的话:“他看见了,我。”
兰波靠在甲板栏杆上,海风带着凉意将他的黑发吹得微微浮动,他问道:“你最近和以前不一样了。”
景元双手倚着栏杆,眯着眼享受着海风的吹拂,闻言轻松问道:“为何这么说。”
他看着景元:“以前的你比现在表情更多,更明显。现在你更稳重,更让人安心。”他想了想继续道:“现在的你,才感觉更接近自然的你。”
景元轻声笑了,他微微侧头看他:“有这么明显吗?”
兰波点头。
景元想着该如何回答,斟酌一会开口:“太宰心思细腻,小时候生存环境复杂,养成了察言观色并根据对方的态度改变自己形象的本能。例如,如果一个人喜欢听话的孩子,那他就是听话的孩子,一个人喜欢更生动的他,他就会更生动。不像是为自己活,而是不得不适应他生活的环境而活。他好像无法理解感情,只是一味的模仿。”
兰波点头,赞同了他的说法。起码这段时间以来,太宰从没惹他生气,似乎看出他喜欢安静,除了必要很少跟他说话,简直没有比他更乖的孩子了。可面对中也和景元就完全不是这样。
但他的疑问还是没有得到解答:“那跟你情绪外露有什么关系?”
景元笑容微微收敛:“我和他的相遇是意外,他对我的关注高到不可思议。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我在想,或许他能从我身上感受到无法理解的情感。
他做的非常好。看见我伤心,他会安慰,看见我失落,他会陪伴。用自己观察到的一切告诉我放松,发生的灾难都不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