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超能力者使用次数的增加,“内核”在人体里不断壮大开始孕育诡异的同时,也会从他们身上汲取生命力,并因为所谓超能力的使用引起理智值的短时间骤降。
献祭自己的理智和生命,冒着“内核”时刻可能生出灵智的风险,忍耐着左臂上长久的阵痛,变成一个羸弱的疯子。
——这就是他们成为超能力者的代价。
即便之后意外发现诡异的“内核”还能用来代替自身的生命力,以此来支付代价使用超能力,哪怕之后江市内城的手术室里多出了一个能让伤口快速愈合的医生,这整个过程依旧危险且痛苦。
每每感受到植入左臂的“内核”就像是一只胎动的怪物一样,驻扎在血肉中贪婪地汲取养分,仿佛下一秒就会发育完全、自他们的左臂冲破血肉脱胎而生,由此带来的惊悚感都会带走他的部分理智值。
而越是感受到其中的苦楚,越是明确感受到超能力者远没有外人看着那样风光,易阳秋就越是钦佩历史上所记载的第一位超能力者。
难以想象,在一切的最初,目前能看到的所有关于超能力者的规则都并未构建完成。
在当时,历史上的第一位超能力者究竟冒着什么样的风险,究竟是怀揣着怎样的决心,最终走上了这样一条无法回头的自毁道路。
越是沿着先辈强硬闯出的路往前走,那份对于前人的敬佩便会变得越发浓重。
特别是在真正成为超能力者后,易阳秋还了解了部分从未对外公开的绝密资料。
和对外说明的光荣牺牲的说法不同,大
多超能力者不是因为理智值归零彻底陷入了昏迷,要么就是在世人的注视外,被发育完全的“内核”彻底同化成怪物。
历史上第一位超能力者的死法就是后者。
根植于血肉中的“内核”挣脱人体孕育出诡异,在带走本身生命的同时给世界带来灾难。
在世人的惊惧声中迎来死亡,万人瞩目却又悄无声息。
听说也就是在那之后,特异局才额外多出了这样一条“将‘内核’植入左臂”的规定。
尽管“内核”放置位置的统一固定也会带来相当的风险,可纵观人体的每一个部位,如果在身体必须遭受损伤失去某个部位的前提下,也只有“砍断自己左臂”的这个动作,才会在保留自身行动力的前提下,尽可能最大程度上保有战斗力。
……当然,通常情况下,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由于过去曾多次使用能力,当事人理智值本来就不高,往往很轻易就会被同化成怪物就是了。
在成为超能力者后,因为越发清楚地明确了解自己的未来,易阳秋在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本来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能够忍耐痛楚也能压下心底的绝望。
但一直到最近,他才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无法接受伴随着“内核”植入人体后,在拥有超能力的同时,随之带来的那些副作用。
光是最近那几趟去往特异局手术室进行的日常护理,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强行剖开左臂进行手术,这件和诡异没什么实际关系的事,本身就已经在迫害他的理智值了。
一想到要躺上手术台,在没有麻药的前提下进行手术取出内核,他甚至都觉得自己的理智值正在随之不断往下掉。
不是……
明明以前也没听说过缺麻药,这段时间也没看到多少人去手术室做手术,怎么到他的时候就老是和他说没有麻药呢?
难道是医生看他不顺眼?
因为没用上麻药,易阳秋的心思一路从物资的短缺狂奔至平时的私人矛盾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和对方结了仇。
不过之后,易阳秋的理智最终回归,反应过来类似的违规手段会被严厉处罚,再加上他也确定自己和医生是真的没发生过矛盾,这才短暂将这个有伤和气的想法放到一边。
只是在这之后,由于易阳秋没能用上麻药,也是真的在手术期间感觉痛苦,他也不免对手术室投入了比过去还要更多的关注,总是有意无意地了解与此相关的信息。
也就是在认真关注手术室附近的情况后,易阳秋才猛然发现,平时去手术室做手术的,似乎往往只是包括他在内的那几个超能力者。
总是来回这么几个人去手术室遭受折磨,好像其他人都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一样。
易阳秋之后也试着和其他做手术的超能力者互相交流了一下,最后发现无论是他还是其他做手术的人,无论他们到达手术室的时间是早是晚,医生给出的说法都是“没
有麻药”。
所有人都是直挺挺地躺在手术台上,强行忍受手术刀划开血肉的痛苦。
而对此,甚至还有人苦中作乐,表情难看地开玩笑说,下次要不要先去附近其他医院弄个麻醉药,然后再自己带药去做手术。
而在互相对过消息后,无论是易阳秋还是其他人,那个最初无人关注的问题,如今也在他们心底来得越来越深刻——
麻醉药究竟都去了哪里?!
当然,除了怀疑麻醉药究竟都去了哪里,是不是真的被医生兑水喝完了,易阳秋同样也发现了另外一个过去常被他忽略的问题。
大概是最近经常关注手术这方面的事,他一连观察了几天手术室,还在困惑的同时寻找记忆中其他和手术相关的内容。也就是在刻意整理相关信息后,他突然发现,他那个平时和他一起出任务的熟人搭档,似乎在记忆中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过手术室了。
要知道,为防“内核”发育孕育出诡异,特异局规定所有超能力者最起码要一个月去一躺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