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磁性低沉的声音在这样的气氛下带着一种慵懒,可偏偏叙述都是清晰完整的。
有时候只需要听他说话的嗓音都有种人生圆满的感觉。
她不住笑道?:“你?居然还?考虑了两种情况,那你?更倾向于哪一种?”
有孩子或是没孩子,之前她只问过曲知?恒关?于结婚的问题,却不知?道?他如何看待是否要孩子的问题。
“我没有特别的倾向,生孩子是两个人共同决定的,但是我都可以,所以以你?的意愿为准。”
他重新将她刚直起的身子,轻轻拢了回来。
“我其?实以前没考虑特别长远,因为我对婚姻都没有信心?,更别提孩子了。”
凌疏原本对这句话很是斟酌,因为她不想让曲知?恒感到失落,但是比起说美好的假话,她还?是更愿意将毫无修饰的真话呈现在他的面前。
因为本来撒谎也瞒不过他的。
“两个人在一起,其?实无论是什么形式都可以,如果你?愿意结婚,我会给你?一场幸福美满的婚姻,如果你?不愿意结婚,我们可以在德国登记成伴侣关?系,这样你?在这段关?系中即便不结婚,也可以受到法?律的保护。”
德国的婚恋观和国内有一些不一样,在这片国土上,很多人对于结婚这件事会格外?慎重,很多人一辈子没有缔结婚姻关?系。
除了婚姻关?系受法?律保护以外?,生活伴侣关?系也受到法?律保护。
如果伴侣关?系结束,依旧涉及保护单身母亲和赡养孩子等一系列法?律责任。
凌疏明白曲知?恒的意思,那就是结婚这件事听从她的意愿,但是为了保护她的权益,他们依旧会有一个德国法?律认可的关?系。
“我之前就对你?说过,我不喜欢戴戒指,但如果是我们的婚戒,我将会一直戴着,但是……你?要告诉我;你?的想法?,我相信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无所谓’的,你?肯定有自?己的倾向。”
凌疏重新看向他,面容充满认真地冷静了下来。
曲知?恒说:“是,我自?然有倾向,但是我的倾向不应当左右你?的选择。”
凌疏一字一顿道?:“告诉我,你?的倾向。”
几乎是电光火石般的一瞬间,她的脑海里的记忆瞬间做了闪回,立刻回想起之前曲知?恒短暂地提到过他和母亲奇怪的关?系。
一个从小丧失母爱的人,他会需要家庭,还?是恐惧家庭呢?
“我需要”这三个字对于曲知?恒来说,真的太难了,他绝不会轻易说出。
正如他在哪怕完成生命大和谐的事情上,也能在心?理和生理的巅峰上保持着一定自?控力。
自?控力,像是他生活的准则。
又?像是,从小时候就已经扎进身体里的一根尖刺,一开始的时候痛楚万分,时间久了就会与它共存,长大之后,如果试图拔那根刺,反而令他不安和痛楚。
因为那根刺仿佛和他的血肉长成了一体,如果拔掉,就可能血流不止。
他轻声道?:“我以前没有考虑过我会和谁组建家庭,因为我早就知?道?我会在一个年轻的年纪里死去,但是当我面对你?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在想,和你?结婚应该会令我获得内心?的安定。”
内心?的安定……
凌疏对这个短语反复品味。
“你?好像恰好也精准地形容出了你?带给我的感觉,这份安定,在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我有尤其?感激的是,在我逐渐已经离不开你?的时候,你?没有离我而去。”
她又?重新直起身,跪坐在他面前,令自?己的头?高?于他,然后低头?吻曲知?恒。
她没有曲知?恒那样的温柔细腻,她这次如同狂风骤雨,如滔天巨浪,恨不得将他一口吞掉。
他逐渐又?有些身体发热,练呼吸也乱了几分。
凌疏松开他,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附耳想听听他想说点什么。
“这是最折磨人的两分钟。”
她闻声笑了起来,然后赶紧从他身上下来。
因为她觉得如果两次中间间隔太短,对健康不利。
“还?是等你?的健康状态好些再说吧。”
她很是贴心?地惦记着曲知?恒的健康。
正起身准备去清理,就听见他在自?己身后说道?:“也好,晚上气氛更好。”
两人晚饭后一同去地下车库取曲知?恒的行李,她看见了一个很大的白色琴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