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话呢,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明杳仰头看他,男人眉眼在明亮光线下透着一股子风流的痞意,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声音又细又软,像在撒娇:“谁叫你逗我。”
“行,下次逗你前,我先给你预警一下。”陈放懒懒拖长了尾音,笑地痞坏:“免得你又害羞。”
“……”
他们订的房间是在走廊倒数第二间,陈放刷卡进去,明杳跟在他身后,看他把卡插进取电开关里,原本漆黑的空间瞬间被照亮。
房间面积很小,陈列着两张单人床,过道中间是一张黑色方形床头柜,柜桌上放着桶装泡面和矿泉水,一旁摆放着两盒避。孕。套。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电梯里被陈放那么一逗,明杳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床头柜上的避。孕。套,她红脸移开眼,不敢再多看。
陈放把房间上上下下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隐藏的针孔摄像头,才用遥控打开空调,调了适宜温度,往落地窗旁的沙发上一坐,眼神散漫扫过房间,语气似有些遗憾:“可惜了。”
房间温度上升,明杳脱掉了身上的大衣外套,里面是件一字领的卡其色打底衫,一对锁骨深邃,肩颈线条流畅又漂亮。
明杳把大衣挂在墙上,接话问:“可惜什么?”
“不是大床房。”陈放瞭起眼皮看过来,眼神直白又火辣,让明杳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意,又爬了上来。
陈放瞥见明杳微红的脸,挑了下眉,懒洋洋地笑:“抱歉,忘记给你预警了,我下次一定记得。”
“……”
明杳早上七点就起来了,这会儿经历长途跋涉,满身疲惫,她掀开被子一角,打了个哈欠,语气透着浓浓的疲意:“陈放,我困了,睡一会,你待会叫我。”
大概是困极了,明杳只把被子往身上一盖,连鞋都没得及脱,就闭上眼睡了过去。
陈放走过来,蹲下身,修长指节托住明杳纤细小腿,温柔地给她脱掉一只鞋,正要给她脱另一只时,明杳眼睫颤动,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他:“你干嘛?”
“给你脱鞋。”陈放语气透着无奈。
这姑娘还真是心大,说睡就睡。
明杳打了个哈欠,软软地哦了一声。在陈放给她脱掉鞋后,她往墙角挪动了身子,给陈放空出三分之二的床,问他:“你睡吗?”
陈放看着缩在被子里的明杳,她很瘦,小小的一团。看他时的眼神,清澈中透着一丝懵懂,好像还没意识到邀请一个男人一起睡觉代表什么。
明杳困得眼皮打架,闭上眼睛,声音很小:“你不睡的话,那我自己睡了。”
陈放看着睡着的姑娘,叹了口气,脱掉身上的大衣,拉开被子一角,半靠着床头而坐,把明杳拉进怀里,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明杳在北方呆久了,但还是怕冷,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个热气烘烘的烤炉靠近,她伸手抱住他,脸蹭了蹭陈放的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睡姿。
喜欢的姑娘就在怀里,陈放从来就不是什么柳下惠,欲望被轻松勾起,可怀里的人毫无知觉,还睡得正香,甚至不时的往他身上蹭。
陈放眼神沉了沉,深呼吸一口气,压下那些不该有的欲思,眼眸不经意一瞥,扫过床头柜上的价格立牌,扬了下眉梢:“还真挺贵的。”
不知道是不是有陈放在身边的原因,明杳久违地梦见了大三那年夏天,梦境画面很清晰,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经历过一遍希望后的无尽失望。
读大学时,明杳因为写剧本,因为怕深夜码字吵到室友,就从寝室里搬了出来,在学校附近和人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
在写完稿的傍晚,明杳和室友许梨一起出门吃晚饭,两人在路边买了一支冰淇淋,一边聊着天,一边往馄饨店走。
站在路口等红绿灯时,明杳余光不经意一瞥,落在不远处的篮球场上。
天边火烧云灿烂,球场上一群男生你追我往地奔跑,其中一个穿着红色的16号球衣,背影挺拔,进球时庆祝的射击动作和陈放一模一样。
明杳停住脚步,视线穿过铁网,紧跟那道身影不放,手里的冰淇淋融化成水,顺着指尖湿哒哒地流淌。
男生转过身来,逆着光,一张脸被描摹得立体,眉眼漆黑,碎发湿漉漉的,在夕阳下微微反光。这张脸,就是许久未见的陈放。
后在许梨鼓励下,明杳鼓起勇气,上前想和陈放打招呼,可还未等她走近,从旁边跑过来一个短发女生,那时明杳不认识她,此刻在梦里,明杳认出短发女生是孟如楠。
孟如楠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陈放:“打累了吧,喝口水?”
“谢谢。”陈放接过水,仰头灌了大半瓶,透明水渍从他利落分明的脸庞淌落,打湿了球衣。
明杳就站在一旁,看着陈放和孟如楠说话,他们似乎很熟稔,陈放在和她说话时,唇角上扬着,眉眼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不知道自己站在那看了多久,直到许梨给她发消息问他们见面了吗。
明杳看眼远处在球场上驰骋的矫健身姿,低睫掩去眼底失落,回了许梨:【没有,我不敢。】
因为没有勇气,所以即使同在宜江市四年,她和陈放一次面也没见上。
自从在那天遇见过陈放后,明杳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心不在焉,那段时间,小区附近又流传着卫衣男尾随单身女性的恐怖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