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佑安蜷缩着手坐在首座,紧张的手心冒汗。
都怪舅舅!
而薛鸿甫一踏进门口,就看到了中间的时佑安,顿时双眼一亮,朗声道:“殿下!”
他三步并两步上前,恭敬地朝时佑安行礼:“微臣见过殿下!”
声音之大,惹的周围人频频侧目。
时佑安被喊的脸更红了,连忙让他起身:“……不必多礼。”
薛鸿眼睛亮晶晶地起身,兴致勃勃地问:“殿下,章修撰和何编修还没到吗?”
何编修就是今年的探花郎。
听见两人谈及他的名字,屋内角落处已经开始整理公务的何编修笑着朝两人挥挥手,示意已经到了。
“何编修已经到了,”时佑安回道,随即又犹豫了一下,“……章修撰他……我还没见到人。”
旁边的一位官员及时解围道:“微臣方才倒是见章修撰一个人去了后门,不知道去干什么。”
时佑安“哦”了一声。
倒是薛鸿一脸兴奋:“马上报到的时间就要到了,章修撰人要是还不出现,可就迟了。”
他朝时佑安眨了眨眼睛:“殿下,不若同微臣一起去寻他?”
薛鸿想的简单,只是想借此机会同章珽拉进一些距离,交个朋友。
顺便也能和殿下有一点独处的时间。
时佑安略一犹豫,看着薛鸿小狗一样亮晶晶的眼神,也只好答应了。
翰林院修建的很大,来来往往皆是人抱着一摞一摞的书籍资料,登记处更是忙碌无比。
唯有后门挨着厨房,往日只有垃圾车出入,反而没什么人走动。
也不知章珽为何要只身一人来此地。
一路上薛鸿在时佑安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殿下殿下!微臣还没来得及谢过殿下呢!”
“殿下你知道吗?我爹知道我考中进士后,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觉嘿嘿。”
“我爹还说,殿下您对我有知遇之恩,要我好好报答您。”
“我哥之前看不上我,这次也夸我厉害哦殿下!”
“殿下——”
薛鸿的声音戛然而止。
同样看到两人的章珽也缓缓转过身来,露出身后遮住的人脸。
竟然是闵先生。
时佑安眼睁睁地看着章珽慢慢握紧了手中的药瓶,不知为何,后背忽然又冒起一阵寒意。
院内柳树上原本立着的几只黄鹂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他无声地后退了一步。
身旁的薛鸿毫不知情,大大咧咧地上前,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鹤发白眸的闵先生:“这位是……”
章珽看了眼愣住的时佑安,说道:“这位是闵先生,为殿下看病的大夫。”
“哦哦,”薛鸿恍然,挠了挠头,“不对啊,你们俩怎么……”
闵先生依旧沉默不语,只是一双莹白的眼睛似有若无地看向时佑安。
章珽接着说:“这事说来凑巧,之前殿下给过我一瓶治疗外伤的药,如今我用完了,伤口还没有痊愈,正巧那天殿试结束在宫门口遇见了闵先生,交流一二闵先生就答应给我调配新药了。”
“原来是这样……”薛鸿似懂非懂地点头,不再多问。
听了这番解释,时佑安不知为何徒然松了口气,脊骨的那股凉意也渐渐褪去。
不过这位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