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他说话,时佑安就为难地拍了拍戚长珩的肩膀以示安慰道:“……陛下、嗯……没有强迫我。”
换而言之,就是自愿的了。
戚长璟微微挑眉看着他。
戚长珩松开手,拼命摇头,“我不信!肯定是你、你花言巧语骗我外甥!”
他看了看时佑安,又看了看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戚长璟,发疯似的抱着脑袋,又转身跑出去。
“我要告诉母后去!!!”。
夜晚的京城被云雾笼罩,只有些许月光洒在路上。
有人脚步匆匆地走过石子路,长长的身影在月光下投出一道黑影。
他越过泛着光的水坑,先是左右打量一番,随后才拐进一条小巷,在一扇木门前站定。
“叩叩叩。”
屋内的人拉开门,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竟然是蒋庚年。
看清来人后,蒋庚年脸上挂着的谦谦笑意顿时消失,只留下一抹若有若无的讥笑。
他转身坐回院子的石凳上。
身后的人也走进来,悄无声息地关上门。
待门插好之后,蒋庚年才直视着来人,讽刺道:“二少主好雅兴,都这个时候了还敢独自一人来京城。”
来人正是章琰。
章琰听出了蒋庚年言语的讥讽,也不气恼,转身坐到另一个石凳上,掀开头上戴着的帽锥,声音有些急切,“快告诉我,殿下如今怎么样了?”
蒋庚年抬眼看了他一下,单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你也配问?”
章琰有些急躁,“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哥做的不对,可你也怪不到我头上去!”
他焦躁地双手交叉,来回摩挲着,“从漠北开始,我哥发觉我要放殿下走之后,就找人将我严加看管……这件事在发生之前,他们根本没找我商量过!”
“他们?”蒋庚年的眼神有些冷,“除了章珽,还有谁也参与了?”
提起这个,章琰也恼了起来,咬着牙道:“自然是那个蛮子!苏坦勒之前因为我与我哥一同决裂,谁知道他们如今怎么又勾结在一起!”
他未曾注意到蒋庚年异样的表情,急切地问:“我把我知道的可都告诉你了,你快些告诉我,殿下如今怎么样了?”
蒋庚年扶着热茶冷笑,”你觉得呢?你们明知殿下的名声就不大好,又伪造奇石,百姓见风就是雨……你觉得殿下如今能有什么好名声?“
他越说越急,竟是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章琰,“早些时候我便说的清清楚楚,你的好哥哥有狼子野心,想要那个位子,我可以助一臂之力,可他为何偏偏要将殿下拉入其中!”
蒋庚年想到这些天他听到的种种风言风语,想到宫中传来的时佑安病重的消息,手指都有些颤抖。
“你们凭什么……要伤害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章琰也红了眼眶,听他这样说更是难受的紧。
“……是我无能……劝不了我哥,也做不成事……”
他抬起头,还想再问些什么,蒋庚年却是闭上眼睛,无力地摆摆手。
“二少主,这番事业太大了,蒋某无能为力……也不想再干,此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您也无需再找我了。”
章琰站起身,有些狼狈地拽着袖口,还想问蒋庚年一些问题。
然而蒋庚年只是闭着眼睛,沉默地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