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分析这句话里面的信息。
这四个?人,应该是身患绝症,然后其中一个?听到“村里的小子?”患绝症被治愈,才突然心生希望,决定走活人祭祀流治好自己的病。
别管这流派是否靠谱有没有治好过病,可至少?跟他们透露消息的村里的人应该是真实存在的。现?在这个?人却说他自己已经死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之前经历过同类事件的时?清嘉反应最快,她愕然地盯着傅玉昌:“你?不是傅玉昌!你?这张脸是后来整形成这个?样子?的!”
袁思纷参与调查的那个?间谍组织似乎格外?钟爱整形替换身份这种手?段,之前在首都她遇上的那个?文物?贩子?范天喜就?是这样替换身份摇身一变成为本地原住民的,既然她铐着傅玉昌一起出现?在这里,那么傅玉昌身份存疑的可能性极大!
想到这里,时?清嘉忍不住又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和?傅玉昌的相处。她其实和?傅玉昌算不上特别亲近,可那个?总是笑呵呵的老好人确实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存在于她的周围的。
傅玉昌是什么时?候被换掉的?她和?一个?假货相处过多长时?间?他有多少?次像是上次破庙半夜引路一样有过想要杀她的念头?
重新想起以前那些事,时?清嘉只?觉得一阵恶寒。
袁思纷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从后面又踢了一脚傅玉昌的膝盖:“没错,上次你?说过之后我们就?在怀疑他了,总算是抓住了这家伙的狐狸尾巴!”
她扬声朝下面喊道:“听到了没?你?们村里那个?傅玉昌当年去外?面看病,却因?为没钱已经死了。这个?人整了容,顶替了他的身份,特意回到你?们村里骗你?们的!”
“不可能!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骗我们?!”
一直仿佛置身事外?的傅玉昌忽然笑起来,他的五官扭曲,看起来几乎有点神?经质。
“无冤无仇?也对?,你?们经手?了那么多货物?,怎么会记得其中每件货物?的下场?不过,你?肯定还记得吴山村吧?”
人贩子?的瞳孔收缩了下,这次倒是没有再愤怒吼叫。
就?连时?清嘉也对?这吴山村有印象,之前警察们闲聊的时?候,说起过这周围有几个?小村子?,吴山村就?是距离南兰最近的地方。这里曾经是法外?狂徒横行的地方,后来虽然严打过,可毕竟地处深山交通极其不便,宗族实力强大,贩卖人口的事情?时?有发生。
“你?是那个?……”
男人眼神?慌乱,他拼命回想自己曾经汪吴山村卖过的孩子?,想从年龄和?外?形上找到一个?能对?得上号的。可正如傅玉昌所说的那样,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往哪里卖过多少?人,又有多少?孩子?在那个?穷山沟里死掉了。
傅玉昌却笑了笑:“我不是,只?是我的生母是被你?们卖去的‘南兰新娘’。那男人把她当成买回家的物?件,没过几年她就?死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起来也实在荒诞,像是吴山村这种地方,因?为重男轻女导致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男人们习惯买外?面的女人来生儿子?,可他们对?女人孩子?又是极度漠视的,哪怕是本应该被当成命根子?的男孩,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一件价格贵一点的物?品,只?要家里有几个?钱,随时?都能重新买女人回来生儿子?。
傅玉昌既然说他在生母死后拼命逃出来,就?可以想象他的童年会是多么艰难,那个?被买来的南兰女人也许就?是他唯一的温暖。也许后来他在外?面也经历了许多苦难,可那个?村庄里欺凌过他的人、害他投生到那个?山村里的人仍然在他成年后被他记恨在心上。
四个?灭绝人性的人贩子?此?刻也被这种从头到尾都被玩弄的真相打击得有些精神?恍惚,恰好在这时?,袁思纷又冷冷补上最后一击:“就?在不久前,我们刚接到匿名举报,你?们在南兰的窝点、犯下的罪行都被全部掀了出来,现?在公安部正在等待外?交介入,一旦我们和?南兰官方达成共识,你?们那个?窝点几十号人,以及背后撑腰的军阀头子?,一个?都别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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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着灰色炸药包的男人额角青筋迸出,看得出来他既不想就?这么放弃,也不甘心自己的舍身一炸居然还能帮把他们坑害至此?的人复仇。就?在他举棋不定之时?,早就?在洞顶上瞄准了许久的专业狙击手?直接一枪射出,砰地一声,那颗脑袋就?在众人面前炸成了红白相间的一团。
精准度极高,没有给他引爆的机会,子?弹也没有引燃其他炸药。
“收队!”
袁思纷一挥手?,让自己这边带来的人先走。她这次过来是因?为竹省警方申请协助,带着刚抓捕归案的嫌疑人过来晃一圈,防止犯罪嫌疑人引爆炸药的。至于剩下的审讯人贩子?、处理吴山村等村落贩卖人口的事情?,那还是要交给当地警方。
临走时?,她又对?时?清嘉喊道:“你?这边结束了联系我,抓的这个?人和?你?关系不浅,还得跟你?做个?详细笔录。”
袁思纷来得突然,走得也潇洒,只?留下时?清嘉一个?人面对?那些或直白或隐晦的探究目光。
只?不过她也没工夫在意这些了。脑海中不断闪回的还是傅玉昌被押走时?向她投来的一眼。
阴沉、愤怒,压抑着她难以理解的某种仇恨,甚至还觉得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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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就?和?她最后一次见到李代秋时?的目光有点像。
陆杳担忧地看着她,可周围的人太多,他还是什么都没问,只?是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腹在她掌心缓慢摩挲着。
“我没事。”时?清嘉回过神?来,反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呢?我以前在北斗和?他相处得还不错。也那么多年了……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就?算是内心困惑,时?清嘉也没疏忽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江亦流被放了下来,她担忧地看着他那一身不用检查就?知道很重的上,特别关注了一下他那垂下来的左手?。
察觉到她的目光,江亦流把左臂往后面收了收,说道:“没关系,不太严重。”
看来还能动,时?清嘉松了口气。
“就?是他把我的肌腱割断了,最差不过是左手?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