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表妹,只因为?一句话便要嫁给他,只因为?父亲的眼泪,就?主动喝下催产药,就?为?了能凑上一个好时?候。
她却一直被蒙在股中,不知道让她难产的,和坚定保孩子的,就?是她的亲人。
这个女人,离阴谋诡计太过遥远,骗她都觉得何必和傻子计较,也就?是这样一个人,剩下一点?时?间,说的都是她的孩子,她的父母。
丝毫不知道她的亲人,用她的性命作为?投诚,换了一个太子之?位。
一个有生?母的太子他不放心,但一个长?在他手的太子便可以放心了。
汤家没做出的事儿,被乔家做了,这人心啊,就?是这么的不可琢磨,总在不经?意间给人一个大惊喜。
如今,他垂眸看着自己长?得芝兰玉树的儿子,迎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神,找到了一些做父亲的快感——小样,你是我生?的,还能赢过我?
“只要你杀了她,这皇位朕立刻召集辅政大臣宣布退位。”
“帝王家,哪里?能够容得下小情小爱?她配不上你,还会成为?你的累赘你的弱点?”他顿了顿,见秦昭明?并没有打断,显然知道这话已经?动心。
便愿意做出敦敦教诲的模样,给他好好上一课:“若你喜欢,便等日后继承皇位之?后,将她母家妹妹请进宫中,给个才?人位份就?够了。”
“何苦要这样,为?了一个女人,跟你的父亲犯轴呢?”
秦昭明?缓缓笑了起来,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反倒多?了几分邪性,上挑的凤眼微微眯起,显得格外幽深。
正等待着他欣然同意,亦或者在犹豫几个回合在同意的昌平帝猝不及防直接面对这样的笑容,连他也惊惧的心脏漏了一拍。
“你”
“父皇,我七岁时?候就?已经?说过,儒家法理是上位者驯服他们的工具,而非自己也需要的东西。”秦昭明?的笑带着一丝玩味,站起身?来,不用武器,就?足以威震于他人。
殿内寂静,说着话的时?候无人靠近,只剩下幽暗的烛火在眼前闪烁着灯光,忽明?忽暗,更衬的他妖冶的面庞多?了几分非人之?感。
“所以,你想用这个来束缚我,是不是昏了头?”
“这皇位,我甚至都不用费尽心思?,就?有人为?我捧上来。”他噗呲一笑,乐的仿佛天真的孩童,看着旁人害怕,越高兴的孩童。
“你知道就?这么些日子,多?少人来请我登基吗?”
“你知道你的儿子,除我之?外,没有一个有用的吗?你还可以和从前一样,只要你想,立刻就?能请我的弟弟们继续同我分庭抗礼,但你问问,有人敢吗?”
“父皇,你已经?垂垂老矣,尚能饭否?别来搅弄阴谋了,这有什么用?”
若非他还有些期待,若非他还愿意看看自己的父亲,若非他早就?发动宫变了。
可见,在阿闻经?历的上一世中,发起政变的他太正常了。
“你你就?不怕天下人在背后骂你得位不正吗!”尖瘦的手掌如同利爪一样指着秦昭明?,放才?的温情假象不复存在,但这种真实才?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相处。
“太子登基,名正言顺。”
八个字,足以让以为?拿捏到秦昭明?的昌平帝怒发冲冠。
“你瞧。”太子殿下侧头,外面的人影倒映在进来,甲胄碰撞之?间发出刺骨的寒光,一下一下像是敲击在陛下心里?头,他目瞪结舌:“你,你你早有准备?!”
“你才?是那个黄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但在尘埃落定之?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是那一只胜利的黄雀。
“父皇,我是真的想要做一个好儿子的。”
他给过机会的,只要有一点?心软,他就?可以不做到最后一步,只可惜一切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不是他死,就?是他亡。
他还年轻,还芳华盛茂,意中人爱极了他这张脸,所以他不死,那就?送父皇死吧。
反正父皇活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他无牵无挂,活着干吗?
“父皇,多?谢您的教导,儿臣——深感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