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天生聪慧的修士,为?了进太极宗拼命修炼,耗费多?少?时日的磨炼和心血,才能当上外门弟子。
暮烟乐只要?嫁给裴云初,却能享受与裴云初一样的亲传弟子待遇,许多?人对此不满,将她贬低得一无是处,说她是一个只会张嘴吃饭的草包。
仙门大比来了,暮烟乐懒得做解释,语言有时没用,别人只想听自己想听的话,不如直接实力证明,让他们闭上嘴巴。
这些日子,她起草贪黑,练习剑法,又去?听每月一次的大能修士指导课,不知不觉间,修为?渐渐攀升。
虽然她并非顶级的天赋灵根,但她靠灵活的修炼体系和技巧,和适当的勤奋不辍,比别人少?走了弯路。
同等灵根的弟子,用十年时间从炼气期突破至筑基期,她一年足够了。
仙门大比,只在同一等级间,弟子们进行比试。
跨等级一般很少?出?现,因为?等级与等级之间的壁垒严重,炼气期几乎不可能打败筑基期,筑基期也一样打败不了金丹期。暮烟乐只需与筑基期弟子对战。
至于全等级间的首冠,她想都不会想,首冠只可能是大乘和渡劫。
经历半月的苦练,大比终于开始了。
这天,裴云初早早来到弄月轩,暮烟乐出?门,便见他等在廊檐下。
多?日不见,他的身形清瘦些许,单薄的锦衣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走近了,属于男子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
看到她来了,他面上一派凛然不可侵犯的姿态,却是不由?自主牵起唇,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下意识就给她整理领口:“近日春寒,怎么不多?穿几件。”
“我去?比试,不是踏春。”暮烟乐嘟哝,“穿得像个熊一样,手脚不方?便。”
裴云初没再讲什么,抬步往前走。
“周静宁也参加大比。”暮烟乐没忍住问,“你不等她?”
裴云初愣住,看了她半晌:“你希望我等她?”
暮烟乐扭头说:“随你。”话里话外满不在乎的样子,手指却悄悄握紧。
裴云初牵起她,将她整只小手,一点一点包进他的大手:
“她来太极宗比你久,认路,不必等她了。”
一路上,暮烟乐脸色如常,好像没什么反应,心里却告诉自己,不要?被他的糖衣炮弹给哄迷糊了。
他骗了她十二个月,假装中媚药与她痴缠,那又如何。男人都是这样多?情?,身体和爱分得清清楚楚,他心里爱一个人,却能与另一个女人在床上纠缠不清。
他叮嘱佩玉和采葑,好好照顾她的身体,那又如何。他以前就这样温柔细心了,只把她当妹妹一样宠,压根不稀奇。
暮烟乐反反复复提醒自己,他不喜欢她,认清现实。
这一路心思恍惚,一不留神,踩空台阶,往地面猛扑。眼看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他反应极快,双手一揽,立刻把她揽到怀里。
时间在一刻静止,周围失了音。
她埋头在他宽阔的胸膛,鼻间闻到清冽的甘松香,被他碰触的地方?像着了火。
这双力量感强大的手,按住她的腰,将她提了提,像提一个小孩子似的,提到了台阶下方?。
裴云初凝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见她没什么事?,松了口气,他轻叹道:“走个路都会不小心摔倒,烟乐,我不放心你。”
看她不说话,额外补充了一句,“大比中,输赢不重要?,尽量别受伤。”
暮烟乐没有争辩,刚才分神才会不小心摔跤,她长久地看着他的眉眼,心里像一壶翻滚的热水,冒出?一个希望的泡泡,他对她那么在乎,是不是有一点点的喜欢了,水越来越热,泡泡越来越多?,她情?不自禁抬头问:“你还?喜欢周静宁吗?”
裴云初愣住。
她眼睛有点酸楚:“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去?她房里了,听说她白日去?了医修那里看病。”
看的还?是腰病。
暮烟乐那天脑补了很多?东西,一日不问清楚,像一根刺,扎进心底,泛起一阵阵细密又尖锐的疼痛。
裴云初不知该说什么,心脏涌动出?充沛的爱意,柔软的话组成庞然大物,几乎从唇边挣脱而出?。可是过?了一会儿?,像被某种力量压制,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甚至眼神出?现片刻的空白。
暮烟乐听到他委婉说:“我去?了,但没做其他的。”
暮烟乐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他的心里再度不受控制冒出?一种酸软的感觉,越来越软,越来越软,抱住她的冲动油然而生,过?了半晌,脚底却一动不动。
他的表情?划过?挣扎,片刻后归为?平静,声线没什么波澜:“你不必不高兴,现在你才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