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珀对这次模拟演练抱着相当乐观的态度,不管两个军队出了多少差错,都是一次难得的实战课,要令她的战士们受益匪浅的。
当两军同时得到消息,此次演练正式开始。他们的军队就开始动起来了。
白军的前哨已经出发,他们是最灵活的斥候,被划作战场的区域大多是山林、沼泽,只有一小块较为平坦的平原。因此这些斥候们作两种打扮,一种是衣衫褴褛,带着手杖和背篓的农夫农妇,起到伪装的效果。另一种选择骑马,可以尽快将消息传递回来。
但他们在这片区域中来回搜寻,始终找不到黑军的踪迹。
藏头露尾,这还叫战争吗?
当然可以,在战场上使什么花招都不过分,这叫战术。
由于黑军一直摆出一副准备随时偷袭白军的架势,白军不由的多了几分紧张。他们时不时的环顾四周,尤其注意那些灌木丛、树林和沼泽,唯恐那里会随时窜出一队士兵与他们作战。
长时间维持在这种恐慌状态下不利于战斗,精神紧绷、保持警惕的时间是有限的,如果黑军一直拖着不肯出现,那么白军很快就会陷入疲惫。
在白军中担任排长的泰伦斯很快下令,在一处开阔地带扎营,他们搭起了瞭望车,将帐篷和马车围成一个圆圈,中间只留下很窄的通道。
现在处在敌在暗我在明的状态,营地的隐蔽性反而不是最要紧的。
他向各个方向派出新的探子,寻找黑军的踪迹,如果哪个方向的探子一去不回,那么就有了锁定的目标。
这种诡异的和平一直持续到临近傍晚,东北和西北方向的探子都没回来。
白军主动出击了。
傍晚并不是适合作战的好时机,但两支军队都不是大军,加上后勤人员也不过三百多人,更加灵活机变。于是除了辎重队,全军都向西北方向进发。如果黑军为了方便偷袭兵分两路,那么白军就能通过出其不意的方式迅速吞并其中一支军队。
队伍的主力离开后,白军的后勤人员就显得有些松懈了。
他们整整一天没有吃上热干粮,啃的是为军队提供的肉干和能量棒,这些东西虽然管饱,但硬的出奇,吃起来很让人痛苦。
喝上一口热汤的诱惑在冷风中显得更大了,更何况营地又本就在敌人的观察中,不能算是他们引来了敌人。
于是他们架起了锅,点燃了柴,开始烧水。
空气中开始飘散着谷物和肉类的香味。
一只圆头箭破空而来,正中一名士兵的心口。
“敌袭!”营地中的士兵呼喊着,手忙脚乱地拿起自己身边的武器和盾牌。
黑军的一半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奇袭营地,场地中顿时响起了不少圆头武器撞击盾牌的钝响,以及各种“竟敢偷袭!”“喂!你身上三处颜料,你该死了”的喊声。
一个胳膊上绑着黑色布条的士兵的木刀砍向约瑟夫,约瑟夫就地一滚,那士兵来不及收回的腿踹翻了锅灶。
约瑟夫看着撒了一地的食物,怒目圆睁:“你真是该死!”
他把抢过一个已经倒在地上的士兵的武器,大步向前,威风凛凛如同战神,势如破竹,转眼间就把拦路的两个士兵击倒,来到刚刚那个踹翻铁锅的黑军士兵面前,威势不减分毫。
“啊!呀!”
在这士兵身上留下好几处颜料之后,他掂了掂手里的武器,“别拿炊事兵不当兵。”
战斗并没有像黑军设想的那样摧枯拉朽,反而遭到了激烈的抵抗。这些后勤兵都有着以一敌多的实力,和他们的身份完全不相符。
等看到有着醒目的野兽头颅的泰伦斯从藏身的帐篷里钻出来,轻而易举的掀翻围上来的黑军士兵以后,黑军的指挥者意识到,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撤退!撤退!”
白军的大部队确实向西北方向进发,但留在营地的并不是什么后勤人员,而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要做的,是守株待兔。
黑军会袭击他们的后勤营地,完全在排长泰伦斯的设想中。
一是后勤队伍放松的姿态太容易引诱对方出击了,没有人想放弃到手的战功。
二是黑军为了隐藏踪迹,只带了极少的辎重。春天的土地十分泥泞,任何一个有经验的侦察兵都能通过马车的车辙印发现踪迹。
一直找不到黑军的藏身处,就是因为他们牺牲了负重。
这场战斗一开始,如果黑军不能马上赢得胜利,就得想办法把敌方的补给夺过来。
经过了三天的实战演练,黑白两支军队都获得了宝贵的战斗经验。最终白军以二十四人存活对黑军七人存活,获得了这次演练的胜利。
除此之外,这次演练还涌现了一批人才。灵活运用战术的泰伦斯是其中一个,英勇保卫粮草的炊事兵约瑟夫也十分突出,黑军中也有一位平日里表现不算出色的士兵,在指挥官“阵亡”的情况下带领剩余的士兵组织起了有效的抵抗,并对白军造成了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