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珩直到睡前才腾出时间来仔细看一下。不知不觉,一直看到了半夜两点。
正准备关电脑的时候,他刚好看到鹿溪在朋友圈里转发了一条新闻,便顺手点了一个赞。
新闻的内容,大约是鹿溪那里的新项目竣工,公司发的业绩快讯。
严以珩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在那条新闻最后的人员履历里,看到了鹿溪的名字。
他都已经变成小组组长了,上面只还有两个项目负责人。
再仔细一看履历——
这些年,鹿溪实在经手了太多项目,满满当当地,快要把手机屏幕塞满了。
严以珩摇头笑笑,心里也替他高兴。
再回到微信的界面时,他发现鹿溪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鹿溪用的,依然还是从前的头像。
再看到这张照片,严以珩真觉得恍如隔世。
【夭寿啦,一向11点睡觉的严以珩居然熬到半夜两点都还没睡!!】
严以珩笑笑,回复道:【在看报表,刚看完。】
正如鹿溪在严以珩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完成了那么多项目、一路做到了小组组长一样,严以珩也在这几年里迅速成长着。
说出来实在难以相信,毕业四年,严以珩竟然已经能够给公司的员工开到五位数的月薪了。
他们不再有爱情,甚至连问候都少得可怜,但……他们都在变好,都在……努力变成自己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想到这里,严以珩又觉得……这是非常好、非常好的一件事。
不过,这一晚,两人的对话,也就仅此而已了。
互相寒暄了两句,问过了最近过得是否还好,也就……没有太多别的能说了。
这段聊天的最后,鹿溪催严以珩快去睡觉,还又念叨了一遍,阳城的工作压力实在太大了,居然把严以珩这种作息规律的人逼到这份上。
严以珩没再回复,真的去睡了。而他的电脑依然停留在这个界面,几分钟后自动黑了屏。
说起来也实在不凑巧。他和鹿溪……有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联系过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唯一一次聊天,居然就被许医生看到了——许医生那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鹿溪的履历,又瞥了一眼严以珩。
严以珩无辜地耸耸肩,用嘴型问道:“看什么?”
许医生没立刻回答。他把手里的柚子剥完,掰了一瓣放到严以珩手里。
之后他想了一会儿,又……开始犯神经病了。
他装作不经意地说:“我是阳城那一年的高考状元。”
“……”严以珩往嘴里送了一颗小小的柚子粒儿,从鼻子里出了个声儿,“嗯?”
许医生继续自我介绍道:“协和医学院本硕博八年连读,保送哈佛读博,大前年临床博士后出站。”
他又思考了一会儿,斟酌着补充了一句:“今年还发了新论文,基本上可以算是,一年都没耽误——”
严以珩气得咬牙切齿:“你在跟我炫耀吗?”
许医生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想说,要是比履历,我有自信不比任何人差。”
明白了,被鹿溪的履历刺激着了这是。
严以珩慢悠悠吃完了手里那瓣柚子,这才开口说道:“许医生,是谁教你这种雄竞方式的?”
许医生没听懂,皱着眉毛往严以珩的方向凑了凑:“什么?你说什么?”
“没什么……”严以珩虚弱地摆了摆手,“我只是表达一种,很想揍你的心情。”
许医生又不说话了。
他安静了一会儿,无声地笑了。
没发出一点声音,不过,嘴角扬起的那一点弧度刚好被严以珩瞄到。
严以珩又瞪了他一眼,很危险地眯着眼睛:“笑什么?”
许医生调整好表情,低头掰了一半柚子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