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在现任面前讲有关前任的种种,普通人都难免有点脾气,何况辜屹言这个闷醋缸,他的笑便是释放危险的信号,平柔和煦,烟荔却只觉惊悚。
她直觉他今晚可能又要不正常了,赶紧掐断话题,段致成识相地闭嘴,而susu吃瓜状:“荔枝,你前男友对你真好,为什么要分手呀?”
辜屹言亦托着腮,好奇宝宝般地顺势看她,单纯、无辜,模样更像只是不走心地听个八卦。
烟荔在内心将段致成这小子千刀万剐无数遍,解释是两人性格不合,匆匆地一笔带过,susu很会察言观色,之后也不再多问。
没滋没味地喝完咖啡,烟荔带着小徒弟起身告别,路上她忍不住教训他,“什么场合说什么话,职场那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在同事和领导面前尽量少提及自己的私事,尤其是感情生活,你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搭红线的。”
段致成被她训得灰头土脸,连连道歉,“烟姐我错了,对不起。”
但并非他蠢或没情商,少年私心站在他舅舅那边,舅舅经常发消息询问他工作如何,有没有给烟荔添麻烦,再掩耳盗铃地问问烟荔的近况,他知道舅舅对烟荔旧情未了,可她不缺人追,于是幼稚地以为用这种方法可以宣誓主权。
烟荔真的很生气,“要不是辜屹言是。。。。。。”她顿了顿,急转话锋,“如果不是辜总脾气好,我跟你早就被打包踢出朔原了,在关系近的同事那里口无遮拦还算事小,他是我们顶头上司,该有的敬畏要有。我跟你舅舅的事以后不需要你在公司大肆宣扬,再有下次,立马收拾东西滚蛋!”
男生略带哭腔地答应。
下班后,文竹邀请烟荔一起去三个部门的聚餐,恰巧辜屹言发微信说晚上有应酬会晚点到家,烟荔懒得回去做饭,反正不蹭白不蹭。她走到段致成的工位前,他缩头缩尾像只乌龟,女人食指屈起叩他桌面,“吃饭去吗。”
段致成噌地站起来,瞬间化身戴罪立功的带刀侍卫,目光坚定炯炯。
聚餐地点在周边某家潮汕小馆,产品部主管请客,可惜如此绝妙的机会susu不在。烟荔和段致成凑到文竹、荀姐她们身边,附近一圈基本是其他部门的人,产品项目组的下了班还在聊工作,年末的琐事弄得大家焦头烂额,光是圣诞礼盒企划就加班加点开了两个大会。朔原属于新兴公司,在大市场的风口浪尖才站稳脚跟,压力自然重些。
不过再熬一个月,年底公司会组织旅游团建放松心情,结束后直接放春节假,大家埋头苦干,想到即将迎来的带薪度假,多多少少有了动力。
他们在讨论今年会去哪儿,上头风声紧,根本打探不到,其实烟荔也很好奇,但她才不去问辜屹言。
菜陆陆续续上桌,有酸辣的手撕鸡、焦香的蚝仔烙和口感类似果冻的生腌虾。潮汕有名的生腌烟荔吃不惯,文竹她们也避若蛇蝎,整盘全留给段致成,他嘴巴没歇过一直吃吃吃,这样便不用担心说多错话,整场饭局就充当认真干饭的背景板。
“听ec他们说打算圣诞节前几天预热直播,结合kol种草营销优化投放策略,不知道会请哪几个网红。”文竹说,“我们公司背靠老板的家族企业,资金方面肯定没问题吧,那几天有的热闹了。”
烟荔在刷微博推送,“别家势必也这样营销,既然是圣诞礼盒关键在于它的外观设计包装以及搭配需求,是否符合现代年轻女性的审美,是否可以融进我们公司品牌的文化元素,在百花齐放的化妆品市场也能凸显独属于我们的风格,以别具匠心的信念和精神传承,可以是女性主义可以是真我征章,我们才不会轻易被消费者遗忘、被替代,而并非仅仅作为一个空洞的破生产商。”
她耸了耸肩。
“当然这些都是研发部门和运营部门需要钻研的,我们只要在背后守好阵地,维护公司日常运作就行。”
文竹崇拜地望向她,“荔枝,你还挺有想法的,为什么当初不去面试产品或销售呀,工资还高呢。”
“因为我是咸鱼,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烟荔吐了吐舌,“这片星空下从不缺乏天才的思考,我和你和大家每个人都可以是普通的执行者,也可以是——”
她郑重:
“未来商业版图中最独一无二的创造者。”
—
聚餐完回家,烟荔磨磨蹭蹭洗澡、护肤捱到十一点,准时上床睡觉。她关了家里所有的灯,在一片漆黑里闭上眼,努力催眠自己快睡觉,但中途她睡不着去卫生间,瞥了一眼时钟,已经十二点,辜屹言还没有回来。
她心浮气躁地握着手机,频频点进通讯录,再退出,最后闷着股火气回房继续数水饺。不可能给他打电话的,他爱几点回来几点回来,彻夜不归在外面花天酒地也跟自己无关,这辈子不可能查男人岗的,绝不!
几分钟后,卧室外似乎有了动静,烟荔的唇角不可抑地翘起一瞬又拉平,侧躺着假寐。又过了不知多久,久到她真的快睡过去,门把手突然“啪嗒”小幅度地转了转。
进来的人脚步很轻,等到床面稍稍深陷下去,烟荔朝着虚空踹去一脚,没踹到,她看不见,但能意识到男人回头,佯装才醒,“抱歉,我睡相不好。”
他没说话,俯身靠过来的时候,烟荔不仅闻到沐浴液的香气还有浓重的酒味,皱着眉头起身:“你喝了多少?”
回应她的只有匀长的呼吸声,烟荔侧身想去开灯,被他扼住手腕直接压趴进被褥,他的温度烫得吓人,在微喘。
双手被他抓着举到头顶,自己完全的背对他,他是什么样的神情什么样的动作全是未知,包括风雨欲来的前兆都如同开盲盒,烟荔不喜欢这样的姿势,很没有安全感,可她动弹不得,脸陷进软绵绵的枕头,声音也是瓮瓮:“醉鬼少发疯!”
黑夜阒静冗长,她听得到自己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仿佛要蹦出胸口的心跳,辜屹言单手控住她的双手尺骨,微弓背,强劲的压迫感如山倒,再腾出另一只手,用中指指节慢条斯理地滑过她后颈,游弋。
她竟然开始微微发抖。
生理构造的反应最为忠诚,烟荔嚼碎了颤音,昏昏沉沉地伏面与他感受同频共振,溺在柔软的云团里,身体变得轻盈,她什么都不想看,一昧地紧皱着眼。越忍耐他越深度掳掠,掐她后颈的大掌也微微收紧些许,疼痛与窒息的快感交叠,烟荔脾气犟,但后来也犟不住。
他喝过酒的威力比以往清醒时更顶,跟脱了绳的野狗似,毫无轻重,完全受情欲支配。烟荔恨自己干嘛不睡觉去招惹他,他那副喉咙哑得不成样子,“前任对你很好,嗯?”
她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