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轻松,让她如法炮制,可他们掌握的事物,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语。
云深手掌宽大,指腹覆着薄茧,接触带来的触感炽烈,电流以点及面迅速灌溉全身,温柚整条脊骨都酥透,站都快要站不稳,更遑论反过来挟制他。
但她还是撑着一口不服输的劲儿,用尽力气掐了他一下。
云深给出了令她满意的反应,他罕见地颤悸,下颌面咬出清晰凹陷,呼吸又热又重地洒在温柚耳畔。
温柚没想到,练手的机会仅此一次,她仰起雾蒙蒙的眼睛,望见他目光陡然发狠,低下头来噬吻她嘴唇,指端贪心不足一起拢住,力道蛮而劲,深陷其中。温柚背贴着树干往下滑,被他另一只手提溜起来,压制得紧密。
又有流连叶片上的雨水落下,大珠小珠砸得稀碎。温柚颈间沁入一豆寒凉,如滴水入滚油,她脑中瞬间炸开。
云深察觉到一直被动懵懂的少女忽然用力亲他,像是紧绷到极点变得气急败坏,她手指不管不顾挠他皮肤,云深睁眼看见她瞳孔微微颤抖,一阵胡乱挣扎之后很快就没力气了,软软抱住他,把身体的重量全部倾斜到了他的身上。
云深眼皮狠跳了跳,额角青筋凸起,把人拎起来按在树上接着亲。
温柚实在站不住,手抬起来挂在他肩膀,脑袋晕乎乎的,像喝了酒。
云深清晰感受到她胸口紧了一阵又松弛,如今是彻底脱力,歪歪斜斜站不住。他掐了下她软白豆腐似的脸颊,极其好心地说:“找个东西给你坐?”
温柚茫然,黑灯瞎火的枫林里有什么能坐?很快他膝盖撞上来让她坐,修长有力的腿屈着,骨关节如金石之坚,温柚立时又一阵眼花,未平息的漩涡卷来新的风暴。
似嫌位置不对他重复这举动,捏抬起她下巴肆意翻搅在她唇舌间,关节不知倦地研磨,四条腿的椅子求稳,一条腿的椅子求知若渴。
发了疯似的吻了她许久,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云深不耐烦地拿出瞥了眼来电显示,没接。
温柚轻细如蚊呐:“我要回去了……”
他们都没有穿外套,温柚毛衣很短,她担心洇出痕迹,遮不住。
“就说淋雨了。”云深低喘,磨着她嘴唇强压邪火,笑,“也没说谎,外面是晴夜,咱这儿还下雨。”
头上树叶像是配合他,又一阵风吹过,树梢哗啦啦,乱颤洒下盛放的雨点。
但温柚听出他言外之意,浑得没了边。
第一次接吻就闹了这么久,云深似是自知玩过了火,安抚地摸了摸她发顶,接着替温柚整理好仪容,不知餍足地又在她唇角啄吻一会儿。
温柚牛仔裤颜色深,其实看不出什么异常。回到别墅,夜宵刚送到,大家正忙着拾掇桌面。云深送温柚到房间门口,回头,脸上写满冷漠不耐,把那些好奇他俩在外面玩什么耽搁那么久的揶揄声音都堵了回去。
温柚回房第一时间就钻进浴室洗澡。
浴室灯光白亮,热水倾洒下来,无端延长了肆虐痴缠的触感。
柔腻的肌肤上,深浅指痕遍布,颜色靡艳,想不看见都难。
温柚总觉得自己快要坏掉,有点不想再出门吃夜宵。
好在她体能比自己想象中充裕不少,洗过澡之后渐渐恢复过来,只剩头有点晕。
换好衣服吹干头发,温柚推开门走到外面,客厅里又吵又乱,她晕乎乎的视线慢慢对焦,精准捕捉到人群中一男一女。
他们坐得并不近,中间隔着大半个身位。
云深懒靠着沙发,坐姿大马金刀,正在和旁边的陈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在光线明亮处看他,有种梦醒时分的恍惚,帅得像一件不该属于任何人的艺术品。
贺宜嘉坐在他另一边,拿起锡纸盘上一串肉串,殷勤递给他。
云深接过,拿在手里不急着吃。
这时,他随意往温柚房间那边扫一眼,不期然,与她视线相遇。
少年薄薄的眼皮向上抬了抬,似在问她:还不过来?
经过林子里的旖旎事,他看她的眼神变得更锋利露骨,隔着人群盯住她一会儿,温柚心口便不自觉发紧。
云深随手把还未碰过的肉串放回锡纸盘,从桌上抽了张湿巾,细致擦手和嘴,即便它们并不怎么脏。
温柚走进人群中,犹豫片刻,选择在云深右边,也就是他和贺宜嘉中间坐下。
是因为那边的空间比较大。她这么对自己说。
云深把另一边的陈磊推开,向左挪了挪,在温柚坐下时极自然地搂住她的腰。
“嫂子洗澡了吗?”陈磊歪靠在另一男生身上,问,“烧烤味儿挺大的,怎么不等吃完再洗?”
温柚:“刚才出了点汗,身上黏,忍不住先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