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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在场的所有怪物都倒下,露出了那大厅中站立的玩偶们,他们手持着锋利特制的长刀,上面有着不明用途的图层,即使这样,他们还是穿着防护的透明衣服,生怕沾到黑泥,站在最中心的玩偶穿着一身白色的风衣,显而易见的更加高级防护材质,他的手上没有武器,也并没有露出脸,而是扣着一张骷髅的面具。
而在这个玩偶的视角里,一个单枪匹马的路人脸玩偶,连防护服都买不起的情况下,竟然靠着一把小刀解决了这么多黑泥怪物,他用惊奇的眼光看着对方。
骷髅面具玩偶似乎是笑了一下,当然在这样的面具下,只让人觉得怪异,他只是点了点头,旁边的玩偶立刻递过来了一把染着红色涂料的长刀。
他很容易就能看懂他们的意思,这是在招揽他。
一切都很安静,他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厚重的防火门背后悄无声息,很快,他接过了那把长刀。
骷髅玩偶更加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他跟上去。
没人看见,防火门的缝隙里,他不留痕迹的塞了一张纸币,那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目前唯一的钱。
那个小孩玩偶应该挺缺钱的吧,不然也不会一直滚着那个厚重的轮胎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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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彻底天亮了,他坐上了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
透过车窗,更加清晰地看到了这整个城市,白天的城市看上去与夜晚的城市并不相同,起码街上终于出现了很多正常的玩偶。
有的玩偶在急匆匆地赶去上班,有的玩偶正在街边看报纸,他有些出神的看着这座城市,旁边的玩偶却目不斜视,也许在心中嗤笑吧,这个玩偶真的很怪异,这日复一日的地方又有什么好看的呢?
不止是这些场景,他看见了更多,他看见了街头巷尾的交易,看到了从车上弯腰直接抢劫的玩偶,还看到了不远处的小型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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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了。
一座现代摩登的高楼,从外面看造价不菲的超高玻璃幕墙就已经闪闪发光,和昨晚的破败楼宇形成了鲜明对比。
再往里走,那个骷髅面具竟然回头看了看他,他招手示意。
沉默着,他选择了跟随,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房间是巴洛克风格的富丽堂皇,繁复的雕饰,闪耀的水晶,随处可见的艺术品,站满的玩偶保镖,骷髅面具点了点手里的黄金手杖。
他不仅毫无波澜,甚至还觉得这一切习以为常,他想他的身份有一些眉目了。
旁边的玩偶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可是他们老大从渡口贫民窟那边捞回来的玩偶,竟然不会为这样的富贵而迷人眼吗?
厚重的双扇黑色实木大门被关上,这里的一切家具都像是精心设计过,完全不会发出什么声响,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玩偶。
骷髅面具玩偶泰然自若的坐着,上位者的姿态极其明显,他带着一双黑色的手套,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另一只手仍然是点了点他。
他那一看就是练家子的脚步声的动作显然让这个玩偶十分满意,玩偶顺手将茶水整个泼出,真的是顺手,当然也是不在乎——
滚烫的茶水打湿在他的手臂上,他连走路的步伐弧度都没有一丝的变化,那个骷髅玩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他递过去了一张纸,白纸黑字的信息上是一对夫妇的基本资料,骷髅面具再次将整个身体往后靠,脸上的表情轻松惬意,就像决定的不是别人的生死,而是晚上的菜单一样,他甚至开玩笑一样的比划了一个手势在自己的脖颈间,配上骷髅面具,可能他还自诩为死神一样的存在吧。
很明显,这样的事情,对玩偶而言也只是日常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之一。
他似乎是在看着那张纸,骷髅玩偶完全不知道从一进这个房间开始,他就在观察,观察这个房间的所有监控,分析所有的监控死角,如何遮挡,如何不触发报警,什么?你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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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刀子抵住喉咙的玩偶正用纽扣眼死死的盯着离自己一米远的报警器,他拼命想抬头,可是——
手很稳,刀子也很稳,他知道骷髅玩偶在看什么,他在看监控,可是监控的角度恰好在这里形成了半个空角落,看到的,不过是半个袖子。
当然,仅仅是小刀还不够,他的确看了那份资料,那对被安排成刺杀任务的玩偶夫妇,甚至还有一个小男孩儿,他在纸上化为冷冰冰的一串文字,格雷森夫妇的八岁独子。
嗷——无声的长大了嘴,骷髅玩偶被一拳又一圈的重击打的脑袋发晕。
不是,哥们儿,你超雄啊!到底要什么,你到底要什么!
甚至顾不上脖子上的刀了,面具玩偶伸出手比了个暂停的姿势,再不暂停他怕自己比不出暂停的姿势了!
眼看着他撕碎了那张任务信息,面具玩偶忙不迭的点头,不杀了不杀了!我派人去保护他们还不行吗?
冰凉的触感仍然贴在脖颈,面具玩偶咬着牙维持意识,怎么了不满意吗?不是都答应了吗。
是的,在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里本来就藏着漏洞和陷阱,他是可以问问题,可是从那个小男孩的表现中就可以看出来了,对方不一定会回答,就算回答,甚至也无法确定真假。
所以——刀子划过玩偶的脖颈,血色给玩偶的压迫感更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