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哥儿守在床榻边,日日喊‘娘亲起来’。
云喜和?阿圆自责得?不已,哭肿了眼。
谢词安是第六日深夜赶到?的。
他眼眶微陷下颚黑青,一双眼布满血丝,满身疲惫和?狼狈。
他接到?消息时,人还在来丘河的半路上,心急如焚又不能?撂下公务。
谢词安按旨率领一部?分?陈州军到?丘河防守,第四日到?达丘河后,让副将孙宜安顿将士们。
他自己一眼未合,就往青阳赶。
两日的路程一日半就赶到?。
他带来了军中医术最好的军医。
迫不及待走进内室,看?到?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生气的陆伊冉时。
大暑天盖着厚厚的云被,往日嫣红的嘴唇,也冻得?乌青。
他心中的慌意漫过全身,不顾屋中还有旁人在场,他坐到?床榻边,弯腰低头贴近陆伊冉的脸庞。
顾及到?她肩头的伤口,谢词安动作?轻柔,触碰到?她冰冷的身子,他心疼难忍,泪水也猝不及防滑落脸庞,恨不得?替陆伊冉扛下这?一身的伤痛。
“冉冉,我来了。别怕,你?不会有事的。”谢词安哽咽道。
陆佩显想起谢词安曾经的言辞,心中愧疚不已眼眶微红,“是我没护好她,有负你?所托。”
“与岳父无关,是小?婿护她不周。”谢词安黯然?伤神回道。
江氏见,谢词安再次为陆伊冉丢下公务,不眠不休赶来救自己女儿,心中动容终于开口:“姑爷你?有心了,冉冉会明白的。”
而后,谢词安唤进安军医,为陆伊冉把脉。
安军医凝神聚气许久,左右手切换几次。
随即又拿出银针,迅速扎入陆伊冉各处穴位,并为陆伊冉喂下一颗药丸。
“究竟如何?”谢词安已失去了平静,忙问道。
“回都督大人,此毒凶猛。尊夫人脉象细弱凌乱,毒素已流窜身体各处,好在未伤到?心脉。服下的药丸也只能?暂缓毒素,不能?彻底根除。”
“还须得?尽快拿到?解药,不能?再耽搁。多耽误一日,对尊夫人的身子损伤极大。之前饮用的药丸,算是护住了夫人的心脉,不然?只怕……”
后面一句,安军医抬头看?了眼谢词安,不敢说出口。
陆佩显和?江氏听后,心中总算有了些希望,慧空大师当晚就诊出了陆伊冉是中毒。
却不能?判定是何毒素,不敢贸然?开药。只让服下一颗解毒药丸,包扎好她肩上的伤口。
“可知这?是何毒药?解药你?能?调配吗?”谢词安一脸焦虑。
安军医年纪不大医术了得?,在军中擅治各种奇毒异病。
此时他一脸愁容,谢词安的心也揪成一团。
“如果卑职没猜错,尊夫人中的是白寒广陵散。中此毒者,周身如泡在冬日的冰水中,全身冻僵,却无法动弹。有意识,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中毒者,没有解药,就算有其?他药物压制,最多坚持十?日,心脉和?全身脏器彻底冰冻住。”
“解药不需配置,只需一味月支草。”
安军医每说一句,谢词安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在何处能?寻到??”陆佩显忙问道。
安军医踌躇一番看?向谢词安,“此药十?分?难得?,生长?在西楚矿石边缘,冬日严寒时节才?会长?出绿苗。”
“难道我女儿就没救了吗?”江氏痛呼一声。
谢词安也是脑子一片空白,做不出更多的回应,心口一片窒息。
“也不尽然?,青苗效果最好。干枯的月支草虽然?药效减弱。不过卑职再配制药汤泡浴,也能?治愈,只是时日较长?。”
“童飞,即刻唤人去医馆买药。”谢词安脸上又恢复一丝兴奋,对外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