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很少会产生如此强烈的绝望感,但此时此刻的她却找不到任何破局的方法,她没有灵气,双眼失明,处处受限,她要如何与灵铸的残魂对抗。
云黛的拳头猛地捏紧了,她不能死!她绝不能让自己死在此处!
云黛屏住了呼吸,双目紧闭,努力去感知着自己的神魄,只要能产生自我感知,她便可以驱逐来自灵铸的入侵。
时间流逝着,冰冷的潮水在耳边鼓动,远处似有沉闷的声响传来,过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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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幕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
云黛在思考,她为何会沦落至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是因为她的剑破碎了,是因为斩月离开了她,也是因为她从心底里就不相信,失去了本命剑的自己还能重新站起来。
所以即使会面临未知的危险,她仍要来这灵铸墓中,寻找修复醉流鸢的方法。
即使她不停告知自己,试图自我说服,她仍很难再找回自己的道心,她的修为和眼睛也始终无法恢复。
眼前的一切,皆因她始终无法对失去了本命剑的自己,产生真正的认同。。。。。。
云黛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她恍惚间想起了自己当初孤身闯入锥心崖,前去拔醉流鸢时的模样,那时的她没有剑,可她却也没有任何退缩与怯意,只因那时的她,根本不会去思考太多,她只是想活下来而已,是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着她一步步走下来的。
她想活着,她一直以来,都是凭借着这份求生欲走下来的,她怎么可能因为剑碎了,便失去前进的动力。
更何况,若是她死了,斩月更加没有重新回来的机会了。
此时此刻的云黛,产生了一种极度强烈的求生欲,她想活,她不想死,她更不想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不知从哪涌来的水流,冲开了覆在她双目上的白绫,而云黛的视角竟在晃动的水纹中,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
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她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那双眼睛在与她对视的瞬间,眼底产生了一种诧异的情绪,那份诧异之中,又带着某种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厌恶。
云黛很清楚,灵铸对她的这份恶意与厌恶,应当是源自于她手中的剑。
因为她能同时收服醉流鸢和渡厄剑,而灵铸作为炼制出这两把剑的人,却终身也未能将剑据为己有。
这个疯子怨恨她,她想要夺舍她,将她从这世间完全抹除,再取而代之。
云黛只觉无数力量从四肢百骸涌了上来,她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她的修为恢复了,她的眼睛也恢复了。
她看着面前这张苍白得过分的脸,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在斩月的记忆中看到的那些画面,她心底也升起了一股怒意,拳头下意识便捏紧了。
她手臂一抬起,一拳就狠狠砸向了灵铸的脸,但在拳头即将接触上去时,灵铸却手掌一挡,精准地包住了她的拳头,也是在这个瞬间,云黛只觉自己的意识一阵模糊,很快便猛地被拖入了另一方空间。
在飘摇的动荡之下,云黛茫然四顾,一轮明月印在空中,陷在黑夜中的巨大峡谷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此处对于云黛而言,可以说是无比熟悉的,这里便是剑冢之中的锥心崖,也是灵铸炼制出醉流鸢的地方。
那个一身黄衫的女人安静地站在月色之下,背对着云黛立在不远处。
察觉到了云黛的目光后,她缓缓转过身看了过来。
那双眼睛仍是漆黑到深不见底,却又参杂着某种强烈的兴奋和极矛盾的厌
恶感。
“你为什么。。。。。。能同时收下两把剑?”
女人开口了,带着一种疯狂与怨恨的情绪。
云黛皱着眉头,她就见灵铸缓缓抬起了手,虚虚朝她的方向一点。
云黛手臂绷紧,下意识就做出了防备的姿势,可令她吃惊的一幕却在此时出现了,她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住了她背在身后的剑匣上,紧接着那些躺在剑匣中的残剑碎片便飞舞晃动了起来,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指引。
在云黛想取下剑匣查看之前,便有一道灵光突然从剑匣中击射而出,径直落在了她与灵铸之间的空地间,化为了一道匍匐于地的人影。
看到那抹身影后,云黛的眼睛也随之瞪大了。
那是一名身着翠衫的少年,乌黑的发丝略有些凌乱的垂至地面,一对碧玉般的龙角从发间生出,他仿佛是有些茫然,停顿了片刻,才缓缓地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双如金色琥珀般的双眸。
那双眼睛非常漂亮,微泛红的眼尾将一切的色彩都衬得艳丽异常,可这份艳色却又令他看起来格外难以亲近。
他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解,显然是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紧接着,云黛就听灵铸冷声开口,带着嘲讽与恨意:“斩月,千年不见,我竟不知你还有如此深情的一面,竟不惜受粉身碎骨之苦,宁愿被凌迟而死,也要认这个人为主。”
灵铸说到此处时,甚至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真想不到,昔日一身傲骨的风龙族,如今也是这样一副贱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