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温意欢只是怕受伤害,才将自己伪装得那么冷漠,这样等失去的时候就不会太难过。
她的内心深处应该是很渴望拥有一个温馨完整的家庭,那样的想法蛰伏于她看不见的角落里,连她自己都被瞒过。
季时予定定望着她,眼前仿佛出现了童年时那个瘦瘦弱弱的身影,一个人安静蹲在那里,看小猫咪。
那个年纪的孩子应该不懂什么是孤独的,但季时予如今回想起来,却从小小的温意欢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落寞与孤单。
心理学上说,从小缺乏父爱母爱的人容易形成极端人格,一种拼命迎合外界,择偶时对方给一点甜都会满足得不行,而另一种则将自己包裹起来,极度抗拒外界,对于择偶小心翼翼,唯恐行错踏错。
温意欢应该是属于后者。
她的内心已经建筑起坚硬的外壳,别人很难敲开进去,这是她对于自己的保护。
季时予忽然之间感到无措,他不知怎么做才能让她放下心防,完全信任于他,对温意欢而言,让她褪下那一层壳,完全袒露自己内心,是会让她惶恐不安的。
温意欢始终没有察觉季时予注视的目光,因为此刻的她已经被瞌睡虫袭击,再也没有办法思考其他。
困倦地打个哈欠,她问季时予:“我能趴在你沙发上睡一会儿吗?”
季时予的办公室里是有隐藏休息间的,他想说里面有床可以睡,但她如果进去,他就看不见她了。
意念在脑海中反复横跳,季时予合上笔记本,“去床上睡。”
温意欢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身体忽然一下腾空。
她被季时予抱在怀里,他的胳膊那样有力气,很稳的托着她。
“你不是还要工作吗?”揪着他的衬衫,温意欢迷迷糊糊地问。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可爱。
季时予唇角扬起,抚摸着她的头发,问她想不想让他陪着一起睡。
温意欢用动作代替了回答,她主动吻上他,胳膊也攀附上他的肩膀。
房间里还没有开空调,两人的身上很快出了一层薄汗。
季时予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低喘着粗气。
“你这样,我真的睡不好觉。”看着他的眼睛,她语气里暗藏娇嗔。
“那你养好精神,晚上再来。”他直起身,整理被她”揉皱的衬衫。
温意欢看他转身出去,心里竟有点儿失落。
有些东西真的是会上瘾的。
*
一觉醒来,温意欢睡得昏天暗地,她白天睡觉很容易头疼,手掌撑在床上坐起来,温意欢打个哈欠,放空看着天花板。
想起睡觉前她对季时予提结婚,她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一个曾经坚持不婚主义的人,竟然要闪婚。
温意欢在休息间里待了好一会儿,感觉头没那么疼了才出去。
季时予并没有在办公室,温意欢走到桌前从包里拿出手机,他果然给她发了消息,告诉她去开会了。
温意欢从办公室里出去,她想看看井越的办公环境,如果刚巧能目睹到季时予开会时的样子,那就更好了。
这一层是总经办,全是高层办公室,员工也都是秘书和助理一类的。
温意欢看到茶水间,想进去参观下,里边刚好有个女人走出来。
她扫了眼温意欢,大概是觉得眼生,便问:“你是新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
“是。”温意欢笑着点头,故意说:“我刚来公司,想熟悉一下环境。”
“那你最好小心一点,不要撞到季总,不然他可是会骂人的。”女员工压低声音对温意欢好心提醒。
“………”季时予在公司里这么凶吗?
“因为季总最讨厌员工在公司乱转,他会觉得这是无所事事的表现,到时还会给你增加工作量。”
听起来真不是个好相处的老板。
不知道他们结了婚,他对她的要求会不会也那样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