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子落在桌上的砚台里,染上了黑漆漆的墨汁,变得肮脏无比。
翎父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墨汁还黑,他阴冷的问着:“你什么意思?”
“失去了翎家的支持,你算什么东西!”
这句话伴随了翎秋十几年,从她记事起她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在传递着这个思想。
但是没关系,她不在乎。
“不算什么,失去了翎家的支持我最起码能活的像个人,爱我想爱的人,而不是如何一群挑挑拣拣一无是处的大少爷们过日子。”
翎秋的冷笑扯的唇边的伤口生疼,她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事实上眸光锐利的女人是如此的耀眼,就像出鞘的利剑,锋利无比劈来陈年的枷锁,撕碎缠绕着她的一切束缚。
翎父第一次感到了恐慌,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控制不住她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一手养大的工具,现在这把被他打磨出来的刀不知何时开了刃,斩断了所有妄图强行控制它的人。
“你不关心那个管家的女儿吗?”翎父开始不择手段,甚至威胁翎秋留下,“如果你不听话,就别想让那个方梓悦再出现在你的世界。”
何止是她的世界,以翎秋对她父亲的了解,他不会在意一个管家女儿的死活。
方梓悦可能死于车祸,死于溺水,死于高空坠物,各种各样的意外都会让她就此消失。
不过没关系,有她在。
扯下牌子的女人放松到慵懒的程度,她懒懒的掀起眼皮看着自己的父亲,嗤笑道:“您老了,昏花的眼看不清世界没关系。你想找她的麻烦尽管去做,就让我看看您能做到什么程度。”
她的势力已经发展起来了,曾经她被逼急的时候也想着干脆把翎式掏空,将她父亲架空。
但她到底没那样做,她付出了十倍甚至百倍的精力把自己的事业做大,做到足以打压翎式的程度。
她会告诉她的父亲,哪怕不嫁给那些富贵少爷,成为他们的玩物,她依旧有能力壮大自己的家族。
不过翎父已经没机会再让她回去了,在他接受方梓悦之前,他都不能让她回去。
用着加班的借口躲了方梓悦两天,终于在方梓悦要飞往国外进修那天,翎秋戴着口罩去送她。
站在明亮到刺眼的大厅里,翎秋舍不得放人离开。
她靠在方梓悦的怀里,黏黏糊糊的撒娇:“你要早点回来,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唔,怎么办,我不想让你走了。”
方梓悦眉眼弯弯,揉捏着她的脖颈,安抚着她:“我会尽快回来,等我回来就和你求婚好不好?”
“咦,说出来都没有惊喜了。”
“是吗?”
“……好吧,我承认我期待起来了。”不想认输的女人嘟嘟囔囔的嫌弃对方不让着自己,非要揭她的短。
方梓悦就笑着听她的“抱怨”,工作人员喊的时候她才不舍的与翎秋分开。
真正要走的时候,翎秋反而是最冷静的一个,她站在原地注视着自己的爱人,笑着送别:“一路顺风。”
这一别就是一年多。
直到那天翎秋闲在家里,听到动静,鬼使神差的打开门。
是她熟悉的人。
“哎,怎么哭了?别哭,欢迎回家。”
温暖的拥抱足以抹平所有的思念和劳累。
“嗯,我回来了。”
两个人,一条胖乎乎的狗,这里就是她们最温暖的家。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