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管家的解释,宁雪滢点点头,表示理解。
等管家等人退下,青橘对宁雪滢小声道:“首辅和夫人老来得女,二八年纪,自小羸弱畏寒,被送去江南调理身子,至今未接回。管家说楚夫人带着儿媳南下了,我猜就是去探望女儿的,不知会不会接回来。”
看她小嘴嘚吧个不停,宁雪滢塞给她一块五色糕,“你知道的还不少。”
双腮被撑起,青橘抿起嘴咀嚼,安静了下来。
她生了一张圆圆的小包子脸,有些幼态,令宁雪滢心生怜爱。
过了许久,饱腹感袭来,宁雪滢没了品尝美食的兴致,一个人闷不做声地看向半敞的门外。
天色转暗,首辅府内炊烟袅袅,想来是世子与首辅相谈甚欢,被留下用膳了。
酉时过半,厨娘摆桌,为两位姑娘介绍起菜品。
两人安静用完膳,直等戌时才随卫湛一同回府。
这次出行,让青橘发现宁雪滢是个话不多的人。
而宁雪滢发现青橘是个小话痨,也或许是瘪得太久需要找人倾诉。
倾听与倾诉形成了难能可贵的互补。
可当马车驶回府时,空虚与不安再次涌来,令叽叽喳喳的话痨你生出了轻愁。
府门前亮如白昼,韩栩岩看向同样骑马的“卫湛”,“那会儿就想问你,手怎么了?”
右手虎口想系着布条,男人语气寻常,毫无情绪起伏,“不小心伤的,不打紧。”
自小相识的两人相处起来很是随意,分别时也无客套与问候。
宁雪滢在车窗前掀开帘子一角,鬼鬼祟祟地觑了一眼,视线落在男人受伤的手上。
回到府中,宁雪滢匆匆沐浴更衣去往玉照苑的正房,与青橘一同守在珠帘外。
内室灯火微弱,约摸着“卫湛”今晚不会再审阅公牍,宁雪滢掐准时辰准备熄灯,却见男人倚在软榻上单手支颐入了眠。
她拿过织锦缎被悄然走近,附身为他盖在腰上。
沐浴过后的男子身着月白宽衫,瑰姿疏俊,不禁令宁雪滢多瞧了几眼。
每次都不知这人
是真睡还是假眠,宁雪滢蹲在榻边托腮看了会儿,蹑手蹑脚走进湢浴。
见脱在椸架上衣袍上玉佩、香囊皆在,唯独没有自己做给他的茱萸囊,宁雪滢有些淡淡的失落,却又觉得没必要矫情。
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世子爷,锦衣玉食、腰缠万贯,怎会在意一个出自非名家之手的茱萸囊。
可终究有些不甘,她再次翻找起来,直到背后传来淡淡一声问话才讪讪转过身。
对上男人那双广袤如星辰的眼睛。
“在做什么?”
若不交代事情,怕是要被当做贼或细作处置了。宁雪滢斜低下头反问道:“世子把我送你的香囊放哪儿了?”
男人一步步逼近,投下一片暗影,“我的事,需要禀告你?”
语调不似寻常,带了些戏谑的意味。
宁雪滢向后退去,“世子的事,自然无需告知我,我对世子而言,是外人。”
不知怎地,在听到她自嘲的话后,男人忽然蹙眉,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微微收紧力道,捏开她樱红的唇,“较真就较真,自嘲什么?”
宁雪滢微嘟着唇瓣回道:“那世子说说香囊哪儿去了?”
“你先说,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收回。”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