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隆回过神来,顿时身上打了个冷战。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刘隆当了多少年的皇帝,但是母后还政五十多年后大汉就名存实亡。
后世的皇帝究竟多拉胯,才能五十年就把国家糟蹋没了啊?安史之乱后,大唐还存续了一百五十年。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些冷?”樊嫽关切地问道。
刘隆转头握住樊嫽的手,郑重道:“咱们俩要把国家治理好。”
樊嫽虽不知刘隆为何发生这样的感慨,但对他口中说两人一起治理国家的事情十分开心。
樊嫽郑重地答应:“好,咱们一起。”
刘隆握住樊嫽的手,感慨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樊嫽在烛光下的脸一红,将手抽回,道:“哼,就会甜言蜜语骗我。”
刘隆叫屈道:“天地良心,这后宫唯有你一人,我仅有的二子一女就是你所出,我哪里说过甜言蜜语。”
樊嫽轻哼了一声,道:“我困了,睡觉睡觉。”刘隆直起身子,吹灭蜡烛,两人躺下闭眼酝酿睡意。
“你准备什么时候立太子?”樊嫽突然发问。
刘隆一愣,道:“怎么想起这个事情?”
樊嫽打了哈欠道:“前些天,族里的人过来说这个事情,被我骂了一顿骂走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刘隆道:“立嫡立长。我想等他至少十岁再立太子。一来,十岁算是立住了;二来,我希望小椿有压力但压力又不大;三来,不说将来就说现在,希望他们兄弟姊妹多培养感情。”
樊嫽道:“你说的对,比我考虑长远。”
刘隆笑了一下,从背后环住樊嫽,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如咱们今天这样商量为好,不要藏着掖着,猜来猜去。”
樊嫽道:“你是皇上,我是皇后。”
“帝后同心,国运昌隆。”刘隆笑着道:“大汉正值多难之秋,我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应付别人。母后慈爱,夫妻和睦,儿女齐全又伶俐,我已是得天之幸。”
良久,樊嫽才略带沙哑地应了一声。
天气越来越冷,邓绥的病不见减轻,反而一日比一日沉重起来。
樊嫽身体康复后,与刘隆一起共同处理朝政。刘隆才得了闲,一天几趟的探望母后,让邓绥又好气又好笑。
这日天空飘起了大雪,刘隆披着斗篷又过来探望邓绥。
散去身上寒意,刘隆这才进入内室,坐在榻下,与母后说起外面的事情。
邓绥这几日身子虚弱,说话有气无力,提起精神听完,道:“这些你做主便是。”
说完,她又露出虚弱的笑容,道:“人家都说媳妇侍疾,我这是皇儿侍疾。”
刘隆笑起来道:“阿好与母后情同母女,她也想争着过来多陪陪母后,但母后精力有限,见了她,肯定要少见我,儿子可不愿意。”
邓绥嘴角弯起,道:“你呀……不知道像谁……”
母子说了一会子话,刘隆见母后面有疲色,便告辞而去。邓绥透过窗户看着外面茫茫的天地,竟然怔住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病中多思,最近邓绥经常在半梦半醒之间想起从前的日子,从前的事情,还有刻在回忆上的人。
过往酸苦辛劳,不足为外人道也。
但亦有甜蜜之时,父母宠爱、夫君敬重,兄弟友悌、儿子孝顺、密友相伴……这样的人生际遇已经远超大部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