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直到年夜饭开始。
吃着饭,看着春晚,听着周围的鞭炮声,浓浓的年味在这一刻绽开。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收拾完餐桌,一大家子看了会儿春晚,都熬不住开始陆续睡去。
温淼淼哄奶奶睡着,悄悄出了房间,此时客厅里只剩下玲姐。
唐玲把电视声音调小,轻声问:“奶奶睡着了。”
温淼淼落在她旁边,跟她一起看春晚:“嗯,睡得挺香,都打鼾了。”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温淼淼沙发上的手机响起,她以为时野打过来的,忙转身去拿手机,见显示是陌生电话时,她犹豫片刻,接通:“喂,那位?”
沉默了两秒,电话那头才缓缓出声:“淼淼,我是爸爸。”
第42章
在她生命中几乎消失不见的几个字从回耳边,温淼淼握住电话的手指渐渐收紧,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把她心里那块愈合的伤疤再次撕开。
来得毫无征兆,让她猝不及防。
电话中,有着短暂的沉默,像是给彼此缓冲的时间。
约莫过了两分钟,温淼淼平静问道:“你有事吗?”
温临辉轻声道:“淼淼,爸爸想看看你和奶奶,你看要是方便——”
“奶奶睡了,你走吧。”温淼淼没等他说完直接拒绝。
唐玲听到她说话的语气有些急,还带着丝不耐烦,抬眸看了她一眼,此时她表情也不太好,看着很淡漠。
心里立马有种不好的预感。
“淼淼,我刚从疗养院过来,现在庆丰小区楼下。”温临辉顿了下,继续说:“那你能下楼一趟吗?我跟你说点事。”
温淼淼没有任何犹豫,直截了当回绝:“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温临辉没了之前的好声好气,语气转厉:“行,那我就去疗养院找你奶奶说吧。”
“你敢!”温淼淼指尖稍稍发颤,深深地闭了闭眼,迫于无奈妥协:“等着,我现在就下去。”
电话刚挂,唐玲扭头问她:“是你爸?”
她家的事情,唐玲要比乔嘻知道得一多,刚听她那语气,大概就猜到了。
温淼淼轻嗯了声,起身的同时,唐玲也跟着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的玲姐。”温淼淼侧目看她,眼神坚定:“现在的我,可不是当年那个任他随意丢弃的小孩,放心吧。”
唐玲伸手握住她手背:“嗯,那你有事叫我,我就站阳台哪。”
温淼淼笑了笑,穿上外套就往楼下走去。
夜色如墨。
老小区的路灯不是很明亮。
她刚出单元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一身黑色羽绒服站在宣传栏处,那里光线很暗,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及五官,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尽管多年没见,温淼淼第一眼便认出。
男人像是听到动静,缓缓抬眸望了过来,紧接着身后显现出另一个身影,个子比他高出一个头,看上去很年轻。
温淼淼脚步一顿,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攥起,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两人渐渐朝她走近,熟悉的面孔再度映入眼帘,而他身旁的男人即便不介绍,也知道是谁,如此相似的两张面容,就算走丢了,也能找得回来。
“说吧,什么事?”温淼淼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
这回温临辉还没说话,站一旁的男人倒先开口:“爸,这就是我姐啊,这模样长得可真好看。”
男人一开口就有股轻浮味,温淼淼下意识皱起眉。
温临辉笑道:“对,聪聪,这就是你姐,快叫姐。”
“别瞎认亲戚,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温淼淼显然没什么耐心,不悦道:“有事赶紧说,我没时间跟你在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