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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阙被禁足小院,萧默派了两个侍卫把守。
她坐在窗前的圈椅上,手上翻看着道德经,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怒意难消,奸臣卑鄙至极。
沈馨与她不同,她尚未出阁,单纯胆小,不能就这般将前途断送在萧府!!
夜里寂静,下人送来的饭菜她一口未动。
忽得听见脚步声,抬眸的瞬间,萧默缓缓步入狭小房间,身披华丽裘衣,浑然高傲的姿态,好似高高在上的王,纡尊降贵来巡视一个奴隶的牢笼。
屋子逼仄昏暗,只燃着一盏油灯,郁阙坐在窗口的圈椅里,月华洒落,照得她的面庞泛着莹莹珠光。
萧默身形高大,他一进来显得房间余加狭小。
男人行到她面前,拿起她手边的道德经看了看。
“我替夫人讨要回嫁妆,夫人就这么对我?”
郁阙心烦意乱,恍若困兽之于牢笼,“大人替我要回嫁妆是因为大人贪财,少编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男人脸上的红印子已经消了下去,唇边荡开一抹笑意,“夫人说得很对,萧某是贪财。”
郁阙抬眸,直直地看向男人,与他做交易,“我的那些嫁妆全数给你,我不会争一分一毫,你放沈馨一条生路。”
萧默撑着桌子倾身靠近,眸光深深地凝着她,“夫人心善。救了万小雪,又救了那对双生子,若再放沈家这庶女回去。明夜萧府办宴,本官要请李继宗前来赴宴,好向他赔罪,那么谁来侍酒呢?”
“夫人来好不好?”
郁阙真真恨透了萧默,却又不得不压下怒意与他周璇,她挽过裙摆,屈膝在男人足边跪下,“求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萧默冷冷看着,浑然高高在上的气势,这些年多少人在他足边跪下,求他宽恕,但像她这般的倒是头一个。
即使跪着,说着求饶的话,那一抹腰身也不曾塌下半分,雪白鹤颈也未折下一寸、
这叫求他?
可笑,她不打他已经是顶好的了。
“本官说过,夫人若再打本官一次,你承受不起后果。”男人语气傲然,“这会别说是跪下,夫人即使给本官磕头也不成,本官就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样,我与夫人定个约定,若夫人能侍候李继宗一夜,我放那个沈馨离开,往后也绝对不会再为难你家人,如何?”
郁阙仰头,“我非妓子!”
“一个签了卖身契的妾,身份也不比教坊里的妓子好多少,不是么?”
“夫人甚至都不如那夜的万小雪,花魁能叫萧某一掷十万两。夫人可是嫁过人的,已非完璧之身,若是在欢场叫价,恐怕还不值千两。”
“你只想羞辱我,讲我仅有的清白都夺去,将我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子!”
“清白?签了卖身契的妾,难道夫人还想着为那沈彦守身如玉?”萧默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哦对了”萧默转而玩着手指上的玛瑙宽戒,“夫人出身世家,一开始恐怕艰难一些,毕竟是清贵御史的原配夫人,也只有过御史一个男人。但是,只要有过第二个第三个,夫人就不会如此拘谨了,欢场的女子都是如此。”
郁阙无声地落泪,眼前的男人简直是诱人坠落的魔,他就是要一寸一寸拆散她的傲骨,将她毁灭。
萧默静静地与她对视着,“对了,夫人知道万小雪在那夜之后的遭遇么?”
郁阙眸光直愣愣地看着他。
“她与张之原连夜从皇城逃走,教坊闻讯派人去追,追上时两人正在船上颠鸾倒凤。”
郁阙听得揪心。
萧默一字一句:“万小雪被狠狠责罚,失了花魁头衔,如今在教坊夜夜接客,苦不堪言。”
他满意地看着足边的女人脸色又苍白几分,“可见夫人反而好心办了坏事。”萧默道,“当夜若不出手救她,或许她只需要伺候李继宗一人。”
“不过夫人也会很快尝到她这般的苦头了。”
女人凝滞般的手无措地搭在膝上,鬓边的珍珠耳坠轻轻晃动,显得格外无助伶仃,若是其他人瞧了必定生出些怜悯,偏偏面前的男人是个铁石心肠的。
她侧首不再央求他,“我宁死也不会成为以色侍人的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