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谢遇知眼底汹涌的看向滕纾德,咬牙心道:妈的,老子今天非弄死姓滕的这个垃圾!早知道就该直接打成筛子,挂起来示众,不该留你这条命!
诶——等等,不对……
小花身上没有伤。
看模样也不像是被挟持了。
这到底是……他爷爷地怎么一回事?
电光火石之间,谢遇知大脑飞速旋转着,试图把他离开六盘以后发生的事情连贯起来,却发现做无用功。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和陆远离开之后,小花一个人在六盘经历了什么。
他想看清楚宗忻现在是什么情绪,是不是也和他一样震惊,而对面,宗忻的眼睛藏在墨镜后面,他看不到。
谢遇知的行为很出格,但可能是宗忻长得实在太好看的缘故,艾本尼居然没有起疑。当然,也可能是这边的眼线早就把这边的情况给艾本尼做了详细汇报,他自信没有任何危险,才这么有底气,一派淡定泰然。
“谢,你喜欢他吗?”
艾本尼虽然对男人没什么兴趣,但他什么生意都接,什么人都接触过,懂得世界上所有有特殊癖好的人群,热爱吸毒的、热爱女人的、热爱金钱的、热爱赌博的,热爱收藏的、热爱战争的,当然也包括热爱同性恋的,早就见怪不怪了。
“喜欢就去追嘛,我要是年轻二十年,遇到喜欢的小姑娘也会义无返顾去追。”
艾本尼拍拍谢遇知,叼着雪茄笑,怂恿着,鼓励着。
“姿色确实不错,虽然了有点瘦弱,但胜在身形够锋利,你不吃亏。”
谢遇知看着宗忻,第一次觉得嘴里发苦。
为什么要卷进来?
他真的很想揪住宗忻的衣领,抵在墙上狠狠地歼灭狠狠地质问。
明明答应他,留在六盘好好地等他回去!为什么要卷进来?
做就做了,居然还瞒着他!
不得不承认,来自爱情的苦难总是会让人心情波澜壮阔,有时候谢遇知真庆幸自己能有那十几年的卧底经历,这段经历让他在面临所有被动情况的时候,都能更冷静,更沉得住气。
他收回拳头,摩挲着手掌咬牙坏笑:“我倒是想追,就怕襄王有心,神女无意。”
艾本尼耸耸肩:“管他有没有心有没有意?谢,咱们这类人,不就是喜欢强取豪夺的那种刺激感吗?人不能什么都要。”
谢遇知目光复杂地看着宗忻,连带着喉咙都开始发苦:“我这个人,对别的都能将就,唯独感情不能将就,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要是不爱我那多可惜?”
日光格外刺眼。
隔着黑色镜片,宗忻看穿了谢遇知内心所有的挣扎、不甘、还有疑惑,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任何回应。
眼前这个情势,他的意外程度绝对不比谢遇知少,但他不能表现出来,生死全在腾纾德一句话,如果腾纾德抖出他和谢遇知认识,那毫无悬念,这半山腰的凉亭立刻就会变成飘血的战场。
不是时候!‘飘沙’的事情他还没查清楚,现在不是鱼死网破的时候。
“滕老板,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太狂了?我不喜欢和自以为是的人打交道。”
宗忻挂着嘴角,一副瞧不上谢遇知的样子。
其实,为了能让腾纾德和他暂时捆绑在一条船上,宗忻之前以方尖的名义联系周宴琛的时候,故意留了条周宴琛说会派人过来支援的消息,他把这条消息巧妙的让腾纾德看见了。
从一开始,他就准备赌一个生死局试探腾纾德,来逼迫他必须做出抉择,只是赌注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他没想用在这种情况。
腾纾德看看谢遇知,看看艾本尼,又看看宗忻和站在旁边的顾医生。
宗忻注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左手已经摸向后腰,只要滕纾德有要出卖他的苗头,就立刻一枪打死就地封口。
可那样一来,关于‘飘沙’的真相,也就越推越远了。
是生?
还是死?
仿佛过了一瞬,又仿佛过了很久,就在所有人的耐心都快要磨干净的时候,腾纾德忽然哈哈一笑:“啊哈哈,你别当真,艾先生的人在跟咱们开玩笑呢。”
宗忻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他赌对了,腾纾德最后还是选择了援助没到东山之前,坚决的站在他这边。
“我不喜欢开这种玩笑。”
宗忻顺势把手放进裤兜,冷着脸给顾医生递了个眼色,提步绕开谢遇知,往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