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煜川说:“我不能选择谁作为我的父亲,但我经常幻想,假如你不是我的父亲就好了。你可以对自己的妻子做到心狠手辣,我自然不奢求你会如何善待我喜欢的女孩。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她,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你这么想联姻,那你就自己联姻去吧,别和我说这些,我不会听,也不可能听。”
池明杰还没说完的话堵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怪难受的。
池煜川一字一句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荟市的冬天真的很冷,池煜川从池家离开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雪籽,时不时有几粒落进他的衣服里,一阵一阵的凉意往身体里钻。
他走了好几步才想起今天是开车来的,又折返,上车。
车内皮质内饰也很凉,他开了暖气,空气中冷暖气交替。
池煜川鼻头一酸,眼圈红红,瞳孔上起了一层薄雾。
那是他心爱的女孩,他都不舍得让她落一滴眼泪,可与他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人竟然直接践踏她的自尊心。
他后悔自己什么都没看出来,还去责怪她铁石心肠。
雪籽落在挡风玻璃上,弹跳两下后滑落。池煜川拿出手机买好票,离开这里-
粟愫回家后两天,便去当地有着悠久历史的御家上厨酒楼工作。
实际如今家里并不需要她再出去打工,但她闲不下来,又临近过年,酒楼生意很热闹,酒楼忙得脚不沾地,招聘启事就没撤下来过。
她心里不平静,不想闲着,不然脑袋瓜会想很多。
粟元正本不让她去,她随口胡诌了个借口,说是新故事需要积累素材,粟元正这才放她去。
饭店工作自然没有以前在机构教小孩轻松,粟愫上完第一天班回来,洗完澡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她准备做到小年就不做了,在家里好好休息。
青州入冬后,天色只是发着灰,气温却并没有荟市的那么低,通常都是几度到十度这样的天气。
御家上厨是青州的一家很有名气的老字号酒楼,这家酒楼后来扩成了酒店,只不过粟愫不是在那家酒店工作,而是在原来的老字号。
酒楼后期生意越做越红火后,重新装修过,大厅尽显富丽堂皇,来这里吃饭的也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人。
这天,粟愫正和同事一起在收拾包厢内的残羹冷炙,呼叫器里领班让她过去一趟。
这几天快到小年了,饭店的客人急剧增加,此时又正好是晚餐的高峰,传菜的人员不够了,只能从各个岗位来调取。
粟愫被调去的是一间很大的包厢,有同事悄悄告诉她:“那间包厢在开同学聚会,里面有帅哥哦,不止一个。”
同事在匆匆忙忙传菜的途中还不忘告诉她:“抓紧机会。”
粟愫只是笑笑,没当一回事,毕竟现在实在是有够忙的,她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心听八卦。
等到了包厢,敲门进入,她压根就没有注意包厢里都坐着谁,只知道有很多人,里面好大一张桌子,大家声线都很年轻。
粟愫把菜放下准备离开,突然有人不确定似的喊了她的名字。
“粟愫?”
粟愫下意识回头望过去,只看到一个燃着红头发的男生,穿一件棒球外套,浑身透露着不羁,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号人。
“还真是粟愫!”
“粟愫,谁啊?”
“我小学同学啊!”
“是哪个粟愫?校花那个?”
“我去,还真是,和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简直等比例长大。”
很多人七嘴八舌地参与了讨论,粟愫的呼叫机里传来声音,让她尽快回到后厨,那里需要她。
她没想起来对方是谁,只说道:“抱歉,我现在没空。”
红头发的男生走过来:“我啊,李书衡!不记得了吗?”
粟愫想起来了,那个在她屁股后面追了她很多年的小学同学,只是,粟愫本来已经忘记他的模样,如今再见到他无法对号入座,只能依稀想起这个人的名字。
“我想起来了,但我现在有点忙,抱歉。”
她说完,准备转身就走,结果就在这转身的一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人其实和李书衡坐得很近,只是她进门后只关注手头上的事情,所以压根就没有注意。
强忍住狂跳的心脏,她匆匆出了包厢,才能喘上两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