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合起手掌,把那条糖块放到手心,然后才将慢慢地手重新翻过来,手背朝上。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郁父打完电话回来。
“好像差不多可以去过安检了。”
“一会儿等你阿姨回来就去准备准备去吧。”郁父说。
宁桃坐在位置上安静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希望时间可以便慢一点,再慢一点。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生出了想要逃离这一刻的错觉。
她有点不想走了,更想回家躺倒被窝里单纯放空。
可是她不能。
她已经为此付出了这么多,所有人也都希望她去。自己不能在最后的这一刻放弃掉,让之前的所有白费。
郁母回来后,他们送她到了安检的地方。
每往前走一步,宁桃心里好像就被抽丝剥茧一分。
别离这种事。
往往到最后一刻,才会令人难过。
也许是对这座城市的依恋,也许是对其他人或事的依恋,亦或者是兼而有之。
想到离开这里,自己就彻底变成孑然的一个人,心里也有了几分原本没有的,对未来和陌生世界、陌生人的紧张和畏惧。
郁父郁母像是看出来了她有了退缩和害怕的神色似的,一直用一种诙谐轻松的语调在跟她说话,让她不要那么紧张。
以至于四个人之间的气氛好像也没有特别伤感。
宁桃转过身来,去抱了抱郁父和郁母。
可按照顺序,到了郁景和身前的时候,她却忽然又变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郁景和对她来说,跟亲人不一样,跟爱人也不一样。
他就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存在,却又牢牢地固定在那里,占据在那里。
无法消失,无法被忘记。
宁桃抿了抿唇,很快地抬头看了一眼郁景和的脸,想要把他的样子印刻下来,却发现他也在看着她。
视线碰撞的那一刻,她又立马心虚地低下头,像是逃难一样眼神闪躲。
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么办。
其实那一刻,她很想哭。
眼泪明明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又极力睁大眼睛不想让其掉出来。
郁父郁母都还在旁边看着,她不想让场面变得很难堪。
所以最后只僵硬又尴尬地说了一句:
“再见。”
她声音很轻,连她自己都有点没听清自己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郁景和有没有听清楚。
但可以确定的是。
等她说完了那句话,郁景和没有什么回应。
可当宁桃以为这就是结束的时候。那人却忽然弯下腰,轻轻抱了她一下——
虽然只有一下。
他的怀抱没有很热,滚烫,甚至有些凉爽的气息。但胸膛坚实可靠,所以给人一种踏实而温暖的安全感。像云朵一样把心腔的每一个角落都充实的填满。
可能是为了避嫌,也可能是俩人的关系已经不像曾经那样亲密,甚至是有了嫌隙。
他抱她的时候没有用力,也没有真正切实的把她搂进怀里,甚至都没有把手放在她的背上。只是轻轻的抱了一下,走了一个形式。
既不像亲人,也不像爱人。
宁桃不知道要以怎样的表情或动作回应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一样,由着他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