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究不是个正职,贾环就寻了个机会将他外放出去,历练几年回来也好再做事。
自然了,他也不好徇私。
所以此事明面上还是借着王子腾的手办的,给谋了个云州府同知的官职,仍旧是正五品。
薛玄从前在云州治疫,那边的官员对他们自然比别处好说话。
“三叔的意思我知道。”
贾环淡笑着,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你也大了,知道轻重,过两年我再让人调你回来。”
他只垂首听着,点头蹭了蹭贾环的手心,“好,我一定乖的。”
“我给你谋了差事,你若是不出息,以后也别来见我了。”
贾蓉立刻道,“三叔一心为我,我若不明白,还不如即刻就死了。”
贾环自小与他一处长大,知道他对自己最贴心也最用心,所以即便是费些力气,能为他铺个好前途也值了。
他是贾家长房长孙,要只等着往后袭爵的话,还不如趁着年轻历练历练。
这样一个偌大的百年世族,不是只靠某个人撑起来的,须得有人继业才行,否则只能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你知事就好,天色不早,我也回了。”
车轮慢慢驶远,贾蓉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便转身进了荣国府。
春狩在即,阜临围场那边早已收拾妥当,百官及其亲眷也都各自准备着随行。
晴雯和云翘、香扇几个将贾环出门要备的衣裳使用,都打点了出来,好在也不是头一次了,自然得心应手。
“三爷回来了。”蕙儿正领着乌云雪球在院子里玩藤球,“晴雯姐姐才说您今日出门没带药香囊,生怕怎么着了。”
他有些后知后觉,“哦……不碍事,这个天儿那些腌臜虫子都还没出来呢。”
铃铛在西暖阁熬药,见他回来便问,“三爷吃过饭了?”
“吃过了,把药端来我喝。”
贾环进内室换了身衣裳,便坐在正堂的梨木玫瑰椅上喝药,“香室里有一味栀子香,你去找出来放到房里。”
铃铛应了一声,“唉好,我这就去。”
正说着晴雯从二楼下来了,“都收拾好了,让李素给你备了水洗澡。”
“你们都回去罢,过几日等我去了阜临围场,若是闲来无趣,就让钱槐备车送你们回母亲那里,常日到园子里逛逛解闷。”
她笑道,“可不够你操心的,我们早打算好了,这回还是带乌云雪球一道去?”
“自然。”
等晴雯云翘走后,李素进来倒茶,“侧生方才来传话说,侯爷就回来了,让公子若是累了就先歇下。”
贾环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我记得去年中秋,有人送了我一尊天青冻的水月观音,明日你去找出来。”
“是,公子。”
他算了算日子,“二十五那日我定然还在阜临围场,到时候你让人送到弘亲王府,就说是给王妃的寿礼。”
李素便道好,“今晚厨房里预备的是薏米莲子羹、川贝燕窝和四果汤。”
“春日里,还是吃燕窝罢。”
贾环今日在荣庆堂坐了一下午,现下腰有些酸,浴阁内的池水是煮过药的,最适合解乏。
如今天暖起来了,白日渐渐变长,等他洗完澡太阳已经落山了。
“公子。”李素端来一盅川贝燕窝,还有一盏玫瑰露兑的茶。
贾环躺在露台的摇椅上看书,夜里的风微微有些凉,他只穿了一件贴身的松花小衣,“去把我的毯子拿出来。”
他在家时最常盖的是一条波斯进贡的菱纹毯,柔软厚密,可以抵挡住春末的寒意,却不会太过累赘。
“唔,好甜。”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今年的鸾蜂蜜是谁送的?”
李素正蹲在一旁修剪青玉盆里的茉莉花,“侯爷让人拿来的已经吃完了,这是上月雍王府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