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环儿何时变成爱簪花的小姑娘了?”
薛玄还记得他臊得面红耳赤的模样,比上了胭脂还艳,便没忍住调笑了两句。
先开始还知道说软话,发现不中用后就恼羞成怒了,拉住兜帽不让看,气冲冲地埋怨,和平时那副乖巧柔顺的样子全然不同。
薛玄早知道他是个有脾气的,只觉得可爱。
那日芦枝来报,“今日三爷和宁国府的两位爷将学堂代课的给打了,为的是给琏二奶奶出气……”
“让人去告诉贾琏一声。”
至于贾琏知道后将贾瑞的脸烙了,就都是后话了。
薛玄政务繁忙,时常见不到贾环,但也总会抽空进园子去看他。
他的身子不好,每日不是上学堂就是在月蜃楼修养。
难得一次出门上香,还莫名被人记恨上了。
贾环被马道婆诅咒昏迷的那几日,薛玄几乎没有合过眼,本是不信神佛的人,为求平安,也不知为他念了多少遍《地藏经》。
他不求佛祖保佑自身,只求佛祖能保佑贾环。
“我是不是……活不成了……”
本就体弱,又被这么折磨了一遭,什么话都不忌讳。
听到他问这样的话,薛玄只觉心中犹如刀绞,旁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道,“不会。”
“不会,我不会让你活不成的。”
最后还是那和尚道人给了解咒的法子,贾环醒来的时候,薛玄的心神魂魄才跟着回来。
从那时起,他便开始四处找人为贾环拟方寻药
“薛玄……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问得这样直白,薛玄虽诧异,但也同样愿意以直白相对,“只唯心而已。”
贾环的心思其实很好猜,只要加以足够的耐心,便能窥得他内心的柔软,他时常的口不应心也是因为性子中的那一点点小别扭在使坏。
薛玄便是那个有着万分的耐心和包容,又愿意对他千依百顺的人。
“咱们来日方长。”
其实,在贾环痊愈亲自见了陈丕之后,薛玄不止让人拔了他的舌头,还曾下令将陈丕千刀万剐,让他不得好死。
在那之后没多久,薛玄便命人将永宁侯府中他从前收藏的珍宝尽数收起,连带着金陵家中的那些,一起放进了普通的库房内。
他不再需要收集这些精奇华美的死物来令自己心情愉悦。
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此生最珍贵的、唯一心爱的宝贝。
世间的一切都无法与之相比。
“侯爷,这密室空了,可要封起来?”
他从梨花木盒内取出一卷画,“将这个挂进去。”
那是薛玄亲手画的一幅像,是从前在城郊桃花林外遇见贾环的场景。
当时他正懒洋洋坐在一棵栾树下犯困,树影光斑洒落在他的衣衫指尖,静谧而温和。
“还有一幅。”他又从柜中取出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