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这孩子不错,稳健,可靠。”廖为安自己就是一个孝子,所以十分欣赏庞大山,“大娘,有此长子,家中有福啊。”
庞大娘两只手激动地不知道往哪放好,慌乱且无状,“廖……廖夫子,瞧您说的,大山、大山……嗨!”
“几位婶子伯母,可愿意申时以后来周家上半个时辰课程?”周自言出言打断众人的寒暄,再这么聊下去,还不知道何时能结束。
各家的小娃娃都要饿肚子了!
“愿意,自然是愿意!”
几位婶子伯母哪会不愿意,他们巴不得一整天都在家塾里上课!
“宋豆丁,庞大山,过来!”周自言叫来两个小孩,一手揽一个,“几位婶子伯母答应了,但是咱们要先讲个前提,你们讲课的时候,夫子会在旁边旁听,要是讲错一个地方,就等着打手心吧。”
周自言说这话,除了震慑一下两个小孩,免得他们傲气起来。
也是给婶子伯母们一个安心,不用害怕家里娃娃被教坏。
“谢夫子,我们一定会认真的!”宋豆丁和庞大山弯腰低头,认真保证。
然后转向面前的婶子伯母们,又弯腰低头,同样认真保证,“花婶子,章伯母,还有庞伯母,你们放心,我们既然选择教娃娃们认字,就肯定会认真对待,绝不辜负你们的信任。”
“好好好!”花婶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庞大娘与宋豆丁亲近,摸上宋豆丁的头,“你们都是好娃娃,伯母得谢谢你们,还记着俺们这些不认字的穷邻居。”
“豆丁,大山,以后路过伯母家门口,随时进屋喝水吃零嘴!”章伯母觉得今天这一趟没白走。
以前与宋豆丁和庞大山都不熟,今儿可算知道为什么他们俩能名扬马鸣沟了。
只盼望家里的孩子将来也能像这几个孩子一样,懂事,明理,就足够了。
“天色也不早了,今早回家去吧,免得饿着孩子们。”周自言拍拍宋豆丁的脑壳,“豆丁,束脩问题,你们自己与婶子他们商议,是收还是不收,若是收,要怎么收,收多少,自己考虑清楚。”
这件事既然是孩子们开的头,那自然要让孩子们自己结尾。
他也想看看在这件事上,他们会怎么处理。
宋豆丁立正站好,“是!夫子放心吧!”
“放学咯放学咯!”
王小妞跑到树下,掏出一块抹布,擦净自己的小桌子,然后拎起小包袱,等宋豆丁擦完桌子。
庞大山和二棍,还有蒋庆庆紧随其后,都擦干净自己的小桌子才离开。
宋卫风见状,不解道:“周大哥,这是?”
周自言解释:“他们不知道和谁学的,现在一天擦两遍桌子,上课前擦一遍,放学时再擦一遍。”
“这证明他们对待上学一时,分外仔细啊。”廖为安背着手,频频点头,“周夫子,你这几个学生,很有想法哩。”
几位婶子伯母也不是不懂事的人,纷纷撸起袖子,想帮周自言做点活。
但周自言哪敢让长辈们动手,和宋卫风一起连哄带劝,才把几位长辈劝走。
待婶子伯母们离开后,整个周家便只剩下宋卫风和廖为安。
没了外人在,周自言终于可以塌腰垮肩,松懈下来,“咋,想在这蹭饭?”
“周夫子,我与宋学子大老远从书院赶过来,不至于连一顿晚膳都蹭不上吧。”廖为安仗着宋卫风也在这儿,大着胆子提要求,“周夫子,许久不见,都想念你的手艺了。”
周自言琢磨了一下,找到两块抹布和扫帚,扔到廖为安和宋卫风手里,“那就先干活!帮我把这儿都清理干净。”
“得嘞。”廖为安收好抹布,随时准备去擦桌子。
宋卫风抱着长杆扫帚,不知所措,“……”
廖夫子如此习惯,他却好不习惯!
这两位夫子在庆京省时究竟是什么关系,居然亲近到这个地步。
堂堂廖掌院,竟然愿意替周大哥擦桌子?!
思考间,廖为安已经开始擦完一张桌子了。
宋卫风不敢在夫子面前落后,赶紧也扫起地来。
这家小院,只用来读书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