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自然是长不到湖里的,容淮安看了一眼,道。
“是花,这花只长在秋鲤湖,晚间开,一月开一次,冬日的最漂亮,开花之时冰破棱消,香气逼人,听闻花开紫色,怒放之时每个花瓣都极漂亮,时常有不少人来观赏,都传闻若是在花开时许愿,便能愿望成真。
今天晚上也是开的时候,估计晚会人就要多了。”
谢明蕴瞧了一眼天色,发觉已经过了酉时,也就没一会就要天黑了。
“为什么是传闻?你没来过吗?”
此时这秋鲤花还没开,只立在湖中心很是惹眼。
“没有。”
容淮安收回视线,把她拉到画舫的檐下。
“不喜欢这些热闹的地方。”
之前他住在姑母家的时候,那时候姑母一家还不在江南,在离京城很近的雁城里,他十五岁的时候,姑丈任职到江南,要举家搬迁,他才从雁城回到上京。
小时候没机会来,长大了不喜欢。
他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也不喜欢喧嚣的人群,总有一种热闹人世里的孤寂感,所以在江南的时候,谢明蕴磨过他很多次,这人也只跟她去过一次戏楼。
因为他一向不喜欢。
谢明蕴怔怔地看着他,极敏锐地注意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孤寂,周身的气息似乎也跟着有些凉,她轻轻攥住了容淮安的手,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
“那你今天还来?”
“如今喜欢了。”
手中一凉,容淮安发觉是她的手,他猜测着小姑娘是想如此安慰他转移话题,却忽略了自己的手更凉这回事。
他勾唇笑了笑,没挑明,攥紧她的手给她暖着。
他记得上次和谢明蕴晚上出去到长街,在摊贩前给她画孔明灯,又给她编花环的时候,那时长街人声鼎沸,周围有不少的人,他却头一次不觉得烦,身边的小姑娘支着脑袋看着他,静静地陪在身侧,他便也难得静下来,享受起那样的喧嚣烟火。
两人一时站在廊下没吭声,静静地享受起这样的静谧。
须臾,容淮安回过神,拉着她往屋里走。
“干什么?”
“站在外面你想冻死?”
容淮安扯着她进了屋子,谢明蕴四处扫了一眼,跟着他落座。
容淮安抬手续了两杯茶,一盏递给了她。
“暖暖。”
谢明蕴接过去,轻轻喝了一口,顿时那暖意顺着传到指尖。
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这画舫是容家的?”
“不是,是我母亲留下的。”
他从十五岁回来,便很少动容家的东西了。
“那天你入宫,谁告诉你我去见了季絮?”
容淮安昨日回去想了又想,知道这事的只有容家几个人,太子和皇后也是不知道的,平白无故的谢明蕴怎么知道他去‘商议亲事’了?
“我入宫碰到侯夫人了。”
谢明蕴眨眨眼。
容淮安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动了动。
“谁?
楚姨?”
“嗯,她本来也不知道你去做什么了,后来问了下人,下人说你去在商议亲事。”
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