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来,姜一跬连着在?章启面前提了数番新修起的玉楼,直夸后浪推前浪,如今玉楼重开,换了老板,更是别开生面。
今日也不例外。
“……那楼里的姑娘更甚于前呐,可惜当初三人闯玉楼,今日这江湖侠客,竟然只留我一人当不成。到时又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亡命之辈,我这眼睛忙着瞧楼里的姑娘,可顾及不了那么多人。”
“姜指挥使耳聪目明?,从戏子身上分出几分心神?留意下即可。”章启敷衍道。
“王爷既如此?说了,那王爷能?否告诉下官,如今此?处连一个戏子都没有,王爷是因何失神??总不至于是因为我吧。”姜一跬忽然正色看着章启。
章启递了一个极为嫌弃的眼风过?去。姜一跬嬉皮笑脸毫不在?意,继续往前探了一眼,仍不知死活:“名?册?这是查的谁?”
虽然章启极快地?将手下的东西压住了,可姜一跬还是一眼窥见了不少。
“王爷要找谁?这上头的人名?似乎都和肃王妃有些联系。”
“都是男人……王爷躲在?此?处将同王妃有联系的男人都列出来,是想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么。”
姜一跬一脱下官服就?没了束缚,讲话也无所顾忌,猜测完,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故作惊悚道,“那王爷是不是也要将我算进名?录里?”
“王爷有疑惑怎么不自个儿去问王妃。莫非你们吵架了?”
屋外有人通禀,说是肃王妃命人送了茶点来,送来的丫鬟一本正经地?传王妃话,说让王爷注意休息,莫要处理公务一时忘了时辰伤了眼睛。
听得姜一跬一阵心酸,见那丫鬟问王爷可有什么话要带回去,他抢着道:“有有有。”
即便被章启横了数眼,姜一跬也不示弱:“肃王刚说,他想知道,你们王妃最喜欢的男人是谁?我说是你们家仁清,他还不信呢。”
丫鬟没忍住憋着笑,也知他是开玩笑,看了看章启憋着笑没应声。直到章启说了退下,丫鬟才往外走。
姜一跬还在?屋里扬声道:“一定要将肃王的问话带回去啊。”
“再胡言乱语就?请姜指挥使出去。”章启冷声道。
“开个玩笑么。依下官看,王妃对王爷之情?当真是羡煞旁人。”姜一跬摇头,转身走了出去,“看来下官今天只能?孤身闯玉楼了。”
……
章启进屋时,虞秋烟正在?给仁清换衣服,她?听着声响回头看了一眼。
“我们小花生的爹回来啦。”
仁清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没一会就?抱着刚换的衣角塞进了嘴里,被虞秋烟扯掉之后,又抱起虞秋烟的手,下一瞬就?要伸到自己嘴里去当吃的啃。
一边啃一边流口水,一副傻兮兮的模样。
仁清现在?正是对一切都新奇的时候,虞秋烟虽觉得无奈,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将手抽出来又拿出帕子拧了水,擦了擦仁清的脸和嘴角,擦完见他干干净净的,十分不嫌弃地?往小孩子的脸上亲了两口,连声道“小花生真香!”
章启在?一旁默默看着,眉头跳了跳,不可避免想起姜一跬白日里胡言乱语的玩笑话……
虞秋烟要沐浴,便将仁清交给了章启,章启见他将什么都往口中塞,实在?没忍住,直接将孩子丢给了奶娘和丫鬟。
等虞秋烟再回来,问起孩子,章启皱了皱眉:“他看起来没吃饱。”
“……他才吃过?了。”
好在?她?家仁清没什么脾气,丫鬟摇着拨浪鼓随便逗弄两下,他照样咿咿呀呀地?乐得不行?。
虞秋烟掀开次间的帘,悄悄瞧了一眼,方才放心地?挪开步子。
“仁清该学会讲话了。也不能?什么都往嘴里塞。该请个先生教教。”章启道。
虞秋烟看着章启正色的模样,不由失笑:“他才多大啊。王爷小时候不这样么?”
白日里,丫鬟回禀完,虞秋烟一听便知道那问题必然不是章启问的,但并不妨碍她?寻着由头逗章启。
“我的小花生怎么那么惨呐,他爹有那么多的心眼,小花生却傻乎乎的。只能?我这当娘的多宠着点了。”
章启沉吟道:“本王小时候可不这样。你常去陪着太子妃听戏,莫非没看到孟母三迁的桥段。那可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一折戏。”
“是吗?没听过?,王爷给我讲讲?”虞秋烟倒了一盏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孟母三迁的故事,章启随手从书案抽了本书敲了下她?的头:“慈母多败儿。待仁清长大了,知道他小时候这般傻,他自个儿都要觉得丢人了。本王这是为他好。”
虞秋烟没忍住笑出了声:“王爷分明?就?是在?吃我家小花生的醋。还冠冕堂皇地?说是为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