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又道:“不?要招惹年漱玉,你受的委屈,待本王回来再与?她?清算!”
最该清算的是你吧!往女人身上?推责算什么爷们?!
我低头翻了个白眼,恨不?得给?他一脚!
他拉着我将我送至门外,挥手让我先走,才听刚果儿汇报。
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他立即接过刚果儿递来的鞭子和披风,走向黑漆漆的夜幕中。
我情不?自禁地捻了下?那串佛珠,接着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嗯,是很能催眠的檀香。
1715年10月10日康熙五十四年八月三十日晴
一大早,院墙外头锣鼓喧天,吵得我睡不?着。
领导不?在家,好?不?容易不?必标着他早起,这讨人厌的廖志远竟然天天来捣乱。
昨天我还以为谁家结婚,想着出去见?识见?识,没成想刚一开门,差点被珠宝玉器和绫罗绸缎的光泽闪瞎了眼。
廖二爷贿赂了总督署的门房,把流水般的宝物送到了我门前。
衙役们尚且能忍得住,丫鬟仆从?都挤在院门口看热闹。
四位巡视官也啧啧感叹着,将我好?一通打趣。
方铭问我:“你这是招了何方财神?”
第132章
打听到送礼物的人是金陵头号纨绔之后,他们的反应基本一致:这种败类也敢来败坏大清第?一女官的名声,衙役何在?快快将他轰走!
严三思反应尤其激烈:“此?人德行极其败坏,就是烂泥一滩,多好的人都能被他带坏,你可千万别跟他来往!”
我?好奇问他:“你有兄弟被他带坏了?”
他狠狠瞪我?一眼,厉声警告我道:“你要是不听劝,从此?别与我?说话!”
嘿!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吗?!每次出去都把我?当小?跟班使唤,随手买的东西全让我?提着,毫无绅士风度!说话还总是加枪带棒,不是批评嘲讽同?僚,就是教训我?,我?多稀罕跟你说话似的!
只有方铭唏嘘道:“听说那个冰清姑娘,就是聂旸的女儿。”
小?跟班道:“冰清姑娘我?知道,云流楼的花魁评弹,听说是廖小?爷的相?好,从挂牌就没跟过别人。前两日,好像和一个风流才子好上了,这草包纨绔大吃干醋,把人家打了,闹得满城皆知。”
……云流楼和总督署的距离才十里不到,八卦传到这里,竟然扭曲成了这样!
我?看到了商机,也看到了使命!口口相?传必将?成为历史,人民需要报纸!我?们商报一定秉诚还原事实!
“不过聂旸是谁?”小?跟班入朝晚,没听过聂旸的名字,不禁好奇地?问。
方铭长叹一声,摇头不语。
小?跟班又问严三思,严三思脸色极阴,甩袖而去。
“他怎么了?”小?跟班无辜又纳闷,越发好奇了,巴巴地?凑到梁超身边去,“梁大人,你知道聂旸吗?”
梁超大约怕他到处打听,招招手让他靠近,低声道:“聂公是康熙三十六年的状元,曾任江苏学政,桃李满天下。后任江宁知府,以清介持躬,名播海内,被皇上赐匾‘大清第?一清官’,六年前因侵吞国库银被夺官流放。朝中为其鸣冤者甚众,不过,还没等到刑部立案重审,他就病死?在?了路上。”
“大清第?一清官就是他?!”小?跟班一拍拳,惊叹一声,“我?想起?来了,好几年前,刑部为此?案吵翻天,结案后,我?阿玛和其他大臣,还为如何处置这块匾头疼。”
确实该头疼,那毕竟是皇上的脸面。
谁能想到,刚竖了个清官典型,清官就成了贪官。这不是打皇上的脸是什么?无怪处理得那么重,那么急!
这样看来,就算有冤情,恐怕也不好翻案。
“梁大人为何称呼犯官为聂公?他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得此?下场是应该的!”小?跟班先义?正言辞地?指点梁超。
接着劝他师傅:“聂暘的女儿又如何,还不是朝三暮四,引得别的男人为她大打出手,也不是好东西!何须为之惋叹!”
方铭抬手往他脑门?上扇了一巴掌,怒骂道:“才吃了几两干饭就来教训我??!在?吏部历练两年,官场沉浮没少见?,这一路大小?场面也都跟着经历了,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一张嘴就暴露你的无知!没脑子就少说多看,学学秋童!”
小?跟班捂着脑袋嘟囔:“这可没法?学。我?是您教的,秋童是王爷亲自教的,师傅什么水平,学生就是什么水平,要怪只能怪……”
眼见?方铭脱了鞋要抽他,哎哟一声,撒丫子跑了。
方铭冲他后背大骂了几句,脸色铁青地?转过身,用鞋指着门?前堆积成山的礼物,叮嘱我?道:“赶紧让人扔出去,趁雍亲王回来之前处理好,别叫这种人败坏官声。”
廖志远这个高调行径确实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