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我的脸,悬空欺在我身?上,眼神戏谑,嘴角勾着:“姐姐,你很怕被人辜负是不是?你很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对不对?否则你为什么不敢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人,毫无原因?地喜欢你。”
拇指摩挲着我的下?颌线,眼神慢慢变得温柔忧郁,嘴角也不知不觉放下?来,轻轻一叹,深情款款:“从第一眼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喜欢你的每一根头发?,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
下?了栖霞山我才知道,你就是大清第一女官。江宁文人把?你说得一文不值,可我觉得,这世上再没有谁像你这么特别。
我们?都?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勇士,直到遇见你才知道自己是懦夫。我只会逃避,而你却?敢于改变这个世界,像精卫填海、愚公移山一样?,孜孜不倦地修改这个世界的错误。
我知道这有多难,也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有多容易屈服变得泯然众人,所以愿意用我所有,守护你本来的样?子。
姐姐,我从来没想把?你带回廖家,我只想跟你走。你不喜欢廖志远,我就做秋志远,你不喜欢秋志远,我就做秋伯虎,我愿意做被你改变的一部分。”
狗子的眼神湿漉漉,温热的气?息像春日的微风拂面而过。这种半强迫的姿势,莫名不让人反感,反而有种安全感。就好像整个监室都?在燃烧,而他只是在用自己的身?体隔绝火苗。
少年特有的诚挚和冲动,就像战鼓一样?激昂振奋。
我承认,在这一瞬间,我被他打?动了。
如果爱的最高境界是完全托付,那我真的从未爱过。
我开始不自觉地好奇:完全松弛的,自由?奔放的,不计较后果的爱,真的会给?人带来巨大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吗?就像吸食阿芙蓉那般?
否则,为什么飞蛾扑火般的爱恋,会成为他们?这些活在封建礼教下?谨小慎微的古人,唯一勇敢的事?儿?
和他们?一比,我的理智,居然显得很不大气?,很懦弱,和我一直代表的反叛精神自相矛盾。
总之,他决绝的誓言,给?我造成了一些冲击。
我隐隐意识到,我活得过于紧绷了。这种苦行僧般的日子,可能难以持续太久,枯燥、乏味和挫败,一定会再次将我击垮。就像上次出狱后一样?。
可我一时找不到松弛的方向。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完全信赖。因?为整个社会,都?在维护男权,没有人,可以为了我,或者说,和我一起,对抗全世界。
“姐姐,如果你不想因?一道圣旨,被动回归内院,就选择我吧。有了已婚的身?份,就没人再用婚姻控制你了。”
廖家肯定下?了苦功夫研究我,廖二句句都?能说到我心坎上。
“姐姐,我会是个听话的赘婿。你让我朝东,我绝不往西!等我年老色衰,被你厌弃,你只要写封休书,就能把?我扫地出门。”
我被他逗笑了。这真是封建时代的土著吗?他该不是穿越来的吧?
“廖志远,我问你个问题。”
狗子眼睛一亮,欢快地说:“姐姐快说。”
“宫廷玉液酒,多少钱一杯?”
他浓密有型的眉毛第一次在我面前蹙起,小脸一跨:“姐姐,家里的生意我是不懂,你要是让我管家,我从明天?开始学好不好?”
我直想笑,却?抓住他这点不足借题发?挥,冷声喝道:“起来!”
他揉着我的脸撒娇:“姐姐要是不喜欢经商的,那我从明天?就好好读书,给?姐姐考个状元回来!”
好大的口气?!你当状元能花钱买吗?
正在这时,他猛然被人提起,身?形一花接着被甩到墙上。一声巨响后,噗通落地,疼得直惨叫。
达哈布单膝跪在我跟前,脸色惨白:“大人,你有没有受他……”
我起身?整了整衣裳,淡淡一摆手?:“没事?儿,一条没牙的小狗而已。找到顾鹏程了吗?”
达哈布轻轻一颔首。
廖二一身?尘土,捂着胸口委屈巴巴地看着我:“我是不会骗姐姐的!”
我没给?他好脸色,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你最好想想还有什么没说的,若说的好,明天?我就放你出去。”
他往地上一趟,无赖兮兮地说:“我知道的可多呢,要是姐姐明天?肯带我出去玩,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达哈布又狠狠给?了他一脚,踢得他抱成一团,惨叫连连。
我没再理会他,径直出了监室。
达哈布跟上来低声汇报:“顾鹏程被关在秘监里,由?王爷的人亲自看管,连两江总督来了也不能见。”
这么说,是雍亲王派人将他拿下?的。
根据时间推算,就是在‘鸿门宴’当晚。当时他问我如何克服顾鹏程这个障碍,我犹豫了。
没想到他行动这么快。在我做出判断之前,果决地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在他眼里,果然不存在隔夜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