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甜得发涩。
其实他已经背我走过好远一段,只不过脚印都被?海浪冲走了。
我走后?,这些记忆,是不是也会被?时间慢慢冲淡?
哈利说,我在这个时代没留下什么,是不是因为他憎恨我,抹去了我存在的一切痕迹?
我宁可被?他恨,也不想被?他忘。
“四爷……”
“嗯。葡国怎么称呼情?郎?”
“亲爱的,达令,哈尼,宝贝,很多?,怎么?”
“别叫我四爷,私下里换个亲亲热热的称呼。”
……
“那你想听哪一个?”
“哪一个最亲密?”
我更偏好哈尼,于是说了这一个。
“像蜂蜜一样甜?”他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就用这个吧,哈尼。”
哈哈,这两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怪阿。
我笑得乱颤。
“别笑。多?说几次,你就习惯了。”他一连叫了几十声,最后?指点我:“你倒是答应一声哎!”
我搂紧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细语:“哈尼,你爱我……”
我没说完,他就抢话:“爱!”
我继续:“我也爱你。我们?现在就做,爱人该做的事情?好不好?”
第183章
海天交界线上只剩最后一条光线,霞光染红的云朵在深蓝的天幕上渐渐褪色,可视范围越来越小,浪涛声?则越来越大。
不知道我刚才那句他听清没有,反正迟迟没?有我想要的反馈。
从福州去澳门路途遥远,我这一去一回,光路上就耗费了将近两个月,加上中间的斡旋,回来以后帮着三国海军沟通协调,他?更是百事缠身。
大围剿前夕,偶有对话?,说的都是公事,隔着别人对望,望眼欲穿。直到今日终于得空单独相处。
人说小别胜新婚,我没?婚过,不知道新婚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这大半天,冰冷的海水打湿了他?的鞋袜衣袍,他?背着我舍不得撒手。
可我离开福建前,他?根本不敢夜里见我,白天偷偷亲一下都会有反应。现在?我主动投怀送抱,他?怎么不得欢喜得找不着北?
没?有。
他?假装听不见!
生气!
恨恨一撑,刚想从他?身上滑下去,他?忽然一顿足,转头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好话?不说第二遍!”
没?有刚才的氛围,现在?我说不出来了!
“先别动!往边儿上走?走?再下。”他?用?力箍着我的腿防止我挣脱,快速朝干燥的地方走?去。
我脚刚落地,他?已?闪电般转身,一把?拉住我,一手揽着我的腰,往身前一带,含笑诱哄:“刚才浪大,我真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就一遍。”
说完一弯腰,把?耳朵凑到我嘴边。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不能再依靠眼睛,只能凭肌肤、声?音和心。
潮起?潮涌,隽永不息,再过三百年,依然如此。
相较而言,人的生命是多么短暂,相爱的时光更是稍纵即逝。
此刻手被?他?攥着,纵然温度烫人,一旦松开,很快就会被?海风吹凉,像从未暖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