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过脸来,眉头拧着,语气暴躁:“这能?一样吗?!他是?野蛮人?,对你有企图,要是?真住在一个屋檐下,你的清白何在?年晓玲病弱无力,如何近得我身?”
“她近不?得你,你可以近她呀!”
话赶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既是?羞辱他,也是?羞辱晓玲。要是?让晓玲知道了,说不?定要寻死觅活。
他果然一副贞洁烈妇受辱后的模样,霍得一下站起?来,晃得烛台洒了一串蜡泪。
我赶紧扑上去拉住他:“我说错了,你别当?真!我知道你们?清白,就像我和安德烈一样。只是?……说不?清为什么,反正我吃醋,心里?再明白都吃醋。”
示个弱,撒个娇,他是?完全抵抗不?住的。
不?一会儿,头顶响起?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只手垂下来环住我的肩膀,“我知道,要是?不?知道,怎么会巴巴赶到城外接你?当?我听说俄罗斯皇帝硬塞给你一个男人?,我的心就像油煎火烤一样。凭什么我没有资格以夫之名伴你左右,他却有?他算什么东西!”
‘以夫之名’,原来让我无法释怀的,是?名义啊。
而现在可能?令我深陷困局的,也是?名义。
名义上,我对安德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们?俩将这个小?小?争执抛诸脑后,理智地探讨倘若安德烈真的死了,该如何应对这件事。
不?知不?觉天亮了,新的消息传来。
安德烈不?仅没死,还大张旗鼓地拉了一个办喜事的鼓乐队,到圆明园门口讨人?。
……阎王借给他的胆子吗?
便是?本?身不?缺胆,他的汉语交流能?力几乎为零,谁告诉他我在圆明园的,又是?谁帮他找的鼓乐队?
不?用我说,四爷也能?想到这一层。多事之秋,不?能?忽略任何一条线索,尤其?是?这种明显异常的行为。
他自然是?不?想让我和安德烈打交道,可眼下,除了我,园子里?没人?能?和他对话。
还是?那句话,时间就是?生命。
半个小?时后,安德烈被请到了湖中心的观湖雅亭中。
侍女给我化了妆,让我看起?来像平常一样健康。
四爷在我身后压阵,以防他图谋不?轨。
旭日初升,湖面?风光正好?。
而我像曾经的廖大一样,坐在临时搬来的太师椅上,身上披着水貂披风,腿上盖着毯子。
安德烈看起?来不?太好?。那头和埃文有的一拼的漂亮金发被剃得参差不?齐(应该是?被火烧过,他自己割掉了长短不?一的地方)毛呢军装大衣烧坏了好?几个窟窿,两只手上挂着水泡,血迹斑斑。
看样子,的确是?从火场艰难逃出来的。
平时他腰上总别着象征身份的佩剑和火器,进园子时摘光了。
不?过现在的狼狈模样,使?他褪去了文明人?的教?养,看起?来的确像个受伤的野兽。
他登上亭子,注视着四爷,开口第一句话便是?:“秋,你的老情人?想杀了我。”
“是?的。他还想将你千刀万剐呢,只不?过还没来及的行动,差点让别人?捷足先登。你可真行啊安德烈,才来京城几天就结仇了。我说什么来着,只有我能?保护你。遇到危险知道找妈妈,就是?好?孩子。说说吧,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好?的,妈妈。”他咧嘴一笑,笑意一点也没传到眼睛里?,“希望你不?要忘记,是?我从皇后那里?打探到了缅什科夫的弱点,才让你说服他得到了面?见?沙皇的机会。”
“感谢提醒,差点忘了。我倒是?记得,是?我提醒你爬床的。”
“是?的,当?然,你说的对极了。”他猛地锤了下我们?中间的石桌,怒吼道:“如果不?是?你这个该死的蠢主意,我现在还在彼得堡混得如鱼得水,而不?是?在这个野蛮的国?家被阴险小?人?算计!”
“退后!”四爷掏出火qiang对着他,喝令到:“再敢无礼,我先打爆你的膝盖,让你学会下跪!”
安德烈无所畏惧地瞪着他,轻蔑道:“可悲的中国?人?,一个个就像小?土豆一样,不?仅体格弱小?,连武器都那么落后。这片富饶辽阔地土地应该属于沙皇,早晚我要带着军队杀回来,把你的老情人?绑在床尾,看着我和你上床。”
“他说什么?”四爷扭头问我。
我泰然自若道:“他认为昨天的火是?你放的。还说,只要给他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就把我们?想知道的告诉我们?。”
四爷眯了眯眼,好?像怀疑我撒谎,“语气不?太像。”
“俄语发音就那样,说什么都像在吵架。”
他不?肯放下火器,态度强硬:“告诉他,我不?会让他死的那么容易!至于想在这里?吃饭,下辈子吧。”
于是?我对安德烈道:“别闹了安德烈,就算你再勇猛,也不?可能?每次都能?安然无恙。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我既然答应了叶卡捷琳娜保护你,就会履行诺言,一定让你平安回到彼得堡。在这之前,咱们?必须相互信任。在这里?,你的存在只有一个意义,那就是?我。害你的人?,最终的目的就是?害我,要是?没了我,你就会失去价值,可能?会被当?成和平邦交的吉祥物,圈养在监狱里?,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