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扶着墓墙稳定住,手掌被粗糙的墙砖刮出两条血痕,他竟得意?一笑:“幸亏现在年轻。”
秋童愤怒地看着他,喝斥道:“不要在这里发疯,你不配!快滚!”
温肆眉飞色舞道:“这里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一个小山丘,埋了一个你从来没爱过?的男人?吗?再说我也没想干什么?,就给你提个包,就算他在这儿看着,还能为这点小事儿吃醋不成?他要是?这么?容易就吃醋,早成醋缸了,哪容得下什么?季广羽、靳驰,这状元那探花,还有数不清的年轻翰林天天围着你!”
秋童气得直骂:“你真是?有病,还病得不轻!”
温肆死皮赖脸道:“相思病也是?病,都?是?为你得的。你也有病,病入膏肓!”
秋童直接把水壶朝他头上?掷。
他轻巧一探手就接过?来,两手抛着玩,“我说错了吗?你这个口是?心非的毛病几十?年不改!明明爱他爱得连他背叛你生下的血脉都?当自己?的孩子疼爱!你嫌他五十?多岁有老人?味,怎么?不嫌他死了那么?多年早已腐成白骨?连夜跨过?大半个中国就为了来这里哭坟,你是?不是?以为他能一直在这里等?你?万一他真的在,你就不怕他看见,想为你拭泪却无能为力?”
秋童蓦地转过?头,看向幕墙。
豆大的眼泪成串滴落。
温肆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地挪过?去,把最?里层衬衫袖子扯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拭去她颊边那几颗泪珠,轻声道:“别为难他一个死鬼了,我来吧。”
“你要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秋童猛地一个耳光扇过?去。
他柔和的眼神蓦地变得杀气腾腾。
把做惯上?位者?的秋童都?吓得心尖一颤。
不过?眨眼间?,他就委屈巴拉地哼了一声,“你想哄好我也不容易了!”
“妄想狂!神经病!”秋童骂了两句便不再理他,大步往前走。
温肆气鼓鼓地跟着她,碎碎念:“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从前我就是?信了你太多甜言蜜语才像野马被套了绳,一辈子没能解套!什么?‘只要是?你,无论什么?模样,我都?愿意?’,我这副样子很可以啊,容貌不差,年纪又轻,还苦哈哈练成你喜欢的样子,结果你就这么?对我!打我……哼!你想写封情书就把我哄好是?不能了!做面条也不够!放烟花看星星还是?不够!”
秋童拨了个电话?,吩咐道:“让保定精神病院派几个人?到泰陵来,对,这里有个精神病跟着我,不用?叫警察,暂时没有危险。”
说话?间?天光大亮,他们也顺着幕墙转到了方城外。
前面有祭坛,秋童从包里掏出香火、他生前爱吃的水果,还有一封信。
温肆嘴角一翘,“还真有情书啊,写了什么??”
秋童自顾自摆好水果,点上?香,刚要跪下,忽然被捞了一把。
温肆认真道:“他生前没让你跪过?,死后一堆白骨而已,跪什么??”
秋童甩开?他:“你懂什么?,我跪的不是?我的爱人?,是?为臣子正名的帝王。”
温肆仍然不许,从她手里抢过?香,主动往石阶上?一跪,“君臣相和,相互成就,这是?他该为你做的。你要是?非要跪,我替你。”
他不仅跪了,而且祭拜的礼仪非常标准。
恍惚间?,秋童觉得这套动作,这个背影无比熟悉。
她曾数次以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爱人?带领文武百官祭祀。
在那庄严神圣的仪式中,他就像天神下凡一般自带光环。
温肆没察觉身后眼神的变化,行完礼,径直抓了一颗樱桃放嘴里,惊喜道:“这樱桃口味和相思樱桃很像,你挺会挑啊!”
秋童一巴掌扇到他后颈,怒吼:“吐出来!”
温肆对第二巴掌的接受度明显提高,只皱了皱眉,一边照吃不误,一边抱怨:“祭祀完了还不能吃吗?我从昨晚上?就没吃饭,跟着你赶完飞机赶汽车,肚子都?饿扁了!”
秋童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下半辈子休想出院!”
温肆啧啧指责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怎么?能这么?滥用?职权呢?我除了爱你,有什么?病?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难道是?因为我不像雍亲王那么?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