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重的狐皮大氅被她珍重再三叠好,安放在自己身后席上。
食案上的吃食依旧精致,她却没甚么食欲,想了想,大抵是一千万两白银的缘故——良心这种东西,她偶尔也是会有的。
心里存着事,难免有些食不知味,但她丝毫不敢表现出来,殷勤向秦鹤霄劝酒,虔诚向秦鹤霄表忠心。
晚宴圆满结束。
楚然再三拜谢秦鹤霄。
秦鹤霄懒抬眉,缓声道:“后日的大朝议,莫忘了。”
“一定一定。”楚然连连保证:“我一定穿将军送的大氅参加朝议!”
楚然辞别秦鹤霄,与卫烈一前一后走出雍王府。
月色皎皎,楚然回到丹阳侯府。
踏进风来居那一瞬,她原本略显醉态的眼睛瞬间恢复清明,一手抓住卫烈衣袖,道:“快,找个贴心的人去周家传话,秦鹤霄要他们筹集一千万两银子,一分钱都不能少,少则全家性命不保。”
“一、一千万两银子?!”
卫烈眼睛瞪得像铜铃,“他怎么不去抢!”
楚然揉了下眉心,无奈道:“他这跟明抢有甚么分别?不过是到底顾忌几分脸面,说了‘筹集’两字罢了。”
卫烈:“。。。。。。”
“这事太大了,我去周家走一趟。”
卫烈松开楚然,皱眉道。
楚然一把拉住他衣袖,“别,西凉兵都认识你,你若此时出府,秦鹤霄不过半刻钟便知道我将此事告知了周家表哥。找个面生的人,悄悄去,莫叫旁人知道。”
卫烈忙不迭应下。
冷月高悬夜空。
此时的雍王府,秦鹤霄刚刚洗漱过,换了身洗朱色的圆领袍,于琉璃宫灯下看着西凉兵军费。
副将叩门而入,“将军,丑时三刻丹阳侯府有一人出府,绕了几条街后进入周家角门,半个时辰后那人方从周家出来,出来之后他并未回丹阳侯府,而是去了洛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
秦鹤霄手指轻扣账本,“他果然告诉了周容与。”
副将试探道:“周家毕竟是楚世子的母舅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秦鹤霄冷笑出声,“周家那帮黑心肝的人才不会顾及阿楚,阿楚心思单纯,才会被他们所骗。”
“。。。。。。楚世子心思单纯?”
副将偷偷瞧了眼秦鹤霄,一时间分不明他话里是褒是贬。
秦鹤霄两指夹起账本丢给副将,“你之前求我的那件事我准了。”
“去罢,事情做得隐秘些,别叫旁人一眼便看出是西凉兵行的事。”
副将大喜过望,连连点头,“末将明白!”
漆黑夜里骤然火起,洛京城中粮铺当铺珍宝铺接连遭劫。
京兆尹得到消息星夜提兵去查,却在半道上惊了马,当场摔得人事不省。
洛京城乱成一团。
消息传到丹阳侯府风来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