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指尖动了动,终究是太过疲乏,闭上了眼睛。
银龙安静地凝视了他片刻,把头靠在他身边,也在自己的巢穴里安睡。
带着怀里的珍宝。
那是他最珍贵的爱。
……
洞穴外。
长风掠过天际,天穹横贯万里。
【后记】
遥远的人间,一家装饰得颇为富丽堂皇的首饰店铺门前,几个小厮凶神恶煞地把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拖出了店铺,丢在路边。
为首的小厮啐了他一口:“呸,来偷了那么多次东西,这次总算让我们抓了个现行,给我打!”
“大爷,求求你行行好啊!不,不要啊!”
那人跪着爬上去几步,蓬乱糟污的头发里露出一张枯瘦的脸,要不是太脏了,眼里还总闪着狡诈的光,当是很清秀的一张脸。
他扒着小厮的大腿,拼命祈求,小厮嫌弃他浑身太脏,抬脚踢在他心窝子上,把他踢得摔出去几步远。
“啊!!”
他捂着心口在地上滚了几圈,擦脚撕心裂肺。
棍棒不断落在身上,他不断抱头躲闪。
一个小厮发了狠,重重一棍落下。
“让你偷东西,害的老子给你背黑锅,被那周扒皮骂不说,还被扣工钱,我打死你!”
咔擦!
小偷一条小腿被打折,痛得失声,再也滚不动,佝偻着背弓在地上,眼睛失神看着布满油垢的地面。
“哥……”疾风暴雨一样的殴打中,他哽咽着喃喃,“哥……你在哪,我错了,求你别不管我,你回来好不好……”
“还敢嘀嘀咕咕呢?给我用力打!”
木棍不断落在身上,疼痛麻木,李终程死死咬着牙,眼里滑下一滴浑浊的眼泪。
云城。
山野外,无人踏足的半山腰上,两座孤坟草草立着,杂草几乎把坟堆淹没,坟前没有立碑,只插了两块木板,写着个李字。
有来上坟的乡邻,看他们实在可怜,在木板前放了个馒头。
有和家人一起来上坟的孩童好奇地问:“娘,那是谁家的人呀,怎么这么多年没人来过啊?”
那孩子的母亲道:“你不认识,那是村里老南边一户人家,家里没人了。他家两个儿子,一个跟他们闹翻了走了,还有一个跑了,没人来看。”
孩子很惊讶:
“啊?他们不要他们爹娘了吗?”
旁边还有其他前来祭祖的,有人知道这件事的,插了句嘴:
“闹翻那个不是亲的,听说是别人丢在他们门口的,七八岁开始养家,养了他们一家十几年,还拱家里另一个读书,结果家里那个偷他钱,足足一百两呢,两个老的一直拉偏架,就知道偏心亲生的,养子当牛做马,亲生的如珠似玉,怪不得人家,早就仁至义尽了。”
都是乡里乡亲,住在一个村子里,谁家院子里发生的事,往往是瞒不了人的。
说话的人停步叹息。
“有老婶子还说,当年他们家还有一个孩子,自己十月怀胎生的,被别人抱走了,然后又在他们门口丢了一个,你说这叫什么事。自己亲生的换过去享福,拿别人孩子往死里造,我当时就劝过他们,别这样,他们还嚷嚷着说他们这是一视同仁,就是把他当亲生的才不见外,骗谁呢?不就是打量着他能干?”
带孩子的女人惊讶不已,“那,他们家亲生的那个呢?”
“亲的那个是畜牲,养子走的时候还给他们留了一百多两银子,全被他糟践了,剩下的也全偷了,连一两都没留下,他爹还病着呐,他就带着钱跑了。”
女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人,皱眉道:“这也太不像话了,他们家怎么教的孩子?”
“惯的呗,没有少爷命,一身少爷病,偏偏那老两口还百依百顺,就拿着一点养恩糟践别人。从前是他那个养子哥顶着,养子哥撒手不管了,他也就废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