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张仁来说都没什么趣味,更别提荡魔了。他只?是把鱼竿安置好,就在河边铺上了宽大的软布,把霞儿放了上去,打开了食盒,拿出还温热着的南瓜糊糊。
霞儿有些新?奇地左顾右盼,先是无意义地啊啊几声,然后磕磕巴巴地问:“阿爹,吃、吃,外边?”
荡魔点头,“今天在外面吃。”
霞儿朝他张开小嘴巴,像一只?等待投食的小鸟。
荡魔用勺子挖起一勺软乎乎的南瓜糊糊,一丝不颤地喂到霞儿嘴边,看她啊呜一口吃掉,不知为何?感觉心里毛茸茸的。
一勺接着一勺,直到霞儿小手严肃地推开了勺子,示意自己吃饱了。
荡魔略有些遗憾地放下勺子,看着碗里剩下一半的南瓜糊糊,然后看了一眼太白。据说狗就是人类养的厨余处理器。
太白尾巴都耷拉下来了,可?被一眼看来,还是含泪凑过去,吃完了小主子的剩糊糊。
荡魔拍了拍狗头,有些满意。
在河边坐了两个?时辰,荡魔时不时举起霞儿飞高?高?,或是教她几句话?,一眼都没看鱼竿那边,眼见时辰快到了,荡魔这才走过去,看到鱼钩上挂着的鱼都快死了,随手取下扔在河里。
回去的路上,张仁的意识逐渐回归,他看了一眼怀里的霞儿,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哦。
晚上,张仁给霞儿喂了小馄饨,照例练武一个?时辰然后去洗澡,回来就看到王二妮坐在床头在看书,烛光昏黄,照得她侧脸温柔。
一抬头看到张仁,王二妮伸手施了个?避水诀,张仁身上的水汽一下子就干了。
“有劳夫人。”张仁说完,凑到了王二妮身边。
王二妮看着手里的书,忽然道:“我想?好了小字。”
张仁一直记得小字的事,那会儿刚成婚不久,还没有霞儿呢,他想?着为夫人取个?好听的小字,这是夫妻间?的乐趣,但那时还不怎么认字的王二妮却说,她要自己取字,怕他取的不合她意。
爱上一个?人往往就是这样的小处,张仁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深深爱上自家夫人的,但总归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知道她是个?独立的人,而非某某的妻。
这会儿旧事重提,张仁的心温温软软的,笑问道:“那夫人取了什么字?”
王二妮摸了摸鼻子,指着手里新?印的话?本,说:“云华写的这本,里头的张瑶将军……是写的我罢?我很喜欢,小字就单一个?瑶,王瑶。”
云华写女主角,下意识地把嫂嫂代入了自家的姓,王二妮都没注意这点。
张仁笑道:“王瑶,很好听的小字,我记得云华写的我,好像是叫张百忍?仁者?,百忍也,这也很适合取为字,臭丫头还是有些才华的。”
王二妮知道,张仁是没有字的,他毕竟不是正经读书要科考的人,就算取了字,也没人叫他,那些朋友都习惯喊他老张的,谁也不会正儿八经叫他什么百忍兄。
她忍不住笑道:“那你这字,大约也只?能我们房里叫叫,和妇人的小字差不多?了。”
张仁也笑,并不放在心上,倒是悄悄张望了一下外头,见没有丫鬟在,小声地在王二妮耳边唤了一句:“……夫人,瑶儿。”
王二妮觉得耳朵麻麻的,略有些不好意思,总感觉是夫妻房里学话?本做戏似的,脸颊上带起一抹绯红,横了张仁一眼,“正经些,别咬耳朵。”
张仁手脚开始不干净起来,口中道:“我正不正经,瑶儿还不知道么……”
王二妮象征性地推他几下,半推半就着躺下。
……
入夜,张仁黑着脸起夜,在厕间?掐着自己的脖子,喝骂道:“你控制不住什么?老子知道你是故意的!抱歉?抱个?屁的歉!”
他把自己的脖子掐得死死的,斥道:“要不是老子起得快,你想?干什么?啊?你想?干什么?”
几句话?没说完,掐着脖子的手松开了,他的语气陡然一缓,诚恳地开口,“我确实不知啊,意识刚清醒,就发现你们在……也许是白日?清醒时间?太短了,实在抱歉。”
张仁再次掐起了自己的脖子,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这也就是今晚早早打发了内院的丫鬟,不然被看见这一幕,张仁是个?疯子的消息明天就能传遍龙兴县。
王二妮其实不需要睡眠,但她在张府的时候,都会跟着张仁的睡眠时间?睡觉,这会儿是真的睡着了。张仁在厕间?和荡魔较了半个?时辰的劲,才哆哆嗦嗦披衣回床,钻进?被褥里。
他可?以?接受阎罗,毕竟死人争不过活人,那毕竟是他自己,前世今生唯一而已?,可?张仁是真没想?到,死了一个?阎罗,他还有别的前世,而且还是这么无耻的一个?人。
说好的唯一而已?呢?一个?人哪来的那么多?前世啊!
要不是他醒觉得快,都不知道这无耻的东西?会做出什么来,故意趁着夜晚意识清醒,故意趁着他和夫人温存的时候掌控身体,这个?荡魔当真不是什么浪荡子吗?